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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裙下臣(100)

裴济凑近含住她的唇瓣,重重碾磨,一手伸出,将她发间的簪钗取下,令她发丝坠下。

混沌间,丽质像是想起了什么,取回一根玉簪横在唇边,张口轻轻咬住,湿润的目光盈盈望着他。

簪上的玉海棠仿佛一下生动起来,令裴济眼底一阵幽暗。

数月前,在太液池边的凉亭中,她就是这样一点一点将他引入深渊的。那时的他尚能克制住欲念将她推开,今日的他却只想将她抱得更紧。

他像是沉入了水底,从最初的挣扎窒息,到现在的颓然放任,唯有抱紧她,才能得片刻安慰。

他闭了闭眼,随即任由自己俯下身,咬住那玉簪顶端的海棠,自她口中慢慢抽出。

“我不会再做什么好人了。”他将玉簪取下,将她压倒在车中,狠狠亲吻。

马车行到东北角门边,石泉轻敲车壁。

丽质已被吻得面色绯红,浑身泛软,偏偏一身衣物仍是完好无损。

裴济替她戴上帷帽,直接将她横抱着下车,闪身进了角门。

前厅的欢宴仍在继续,声响此起彼伏,后宅却寂静无人。

裴济抱着丽质快步回了院中,直接进屋将门阖上,灯也不点便将她压倒在床上。

屋里的暖意自四面八方包裹而来,丽质再不觉得冷,由着他将身上厚重的层层冬衣褪下。

他将她翻转过去,附在她耳边,低喘着嘱咐:“过两日我会将药送给你,你安心地服,不必担心会有孕,我会再想办法。”

丽质没回答,只随着他的动作不住轻哼,弯折腰肢。

许久,二人呼吸慢慢平复,她额角覆着薄汗,枕在他肩上,一手搁在他胸口,半阖着眼轻声道:“多谢,你替我做的这些事,我很感激。”

只是除了感激,不会再有其他。

余下的话她没说出口,他却明白了。

早就知道她是这样的女人,没心没肺,能施予他这点微薄的感激已算慷慨。他在心底暗暗告诫自己,能这样占有她,得到片刻欢愉,已经足够了。

只是心头还是忍不住拂过一片阴郁,那一声“三郎”也不住地回响,他还想要其他。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随即令他浑身冷汗涔涔。

他瞪着黑暗的虚空片刻,只觉心底一阵空虚,方才得到纾解的欲念渐渐卷土重来,催着他抚住她纤薄的脊背,重新翻身而上,将她压下。

纠缠之间,丽质浑身肌肤都已绯红。

她精疲力竭,连眼皮也掀不动了,只拿一根纤细的指尖戳他胸膛两下,含糊道:“将军该走了。”

裴济却没像先前一般自发起身,穿衣离开,反而将她搂得更紧,一抚着她脊柱上分明的骨节,一面沉声道:“今日不走了。”

“不行。”丽质仍闭着眼,脑中虽混沌,眉心却拧了拧,毫不犹豫地拒绝。

裴济掐了掐她的腰,重新覆住她的唇吻了片刻,嗓音低沉道:“今日不在宫中,没有别人,不会有事。”

已是后半夜,前厅的喧闹也渐渐消失了。

丽质实在困顿不已,指尖再度戳了戳他,也不再多言,便即陷入深睡中。

第45章 清晨

李令月自在厅堂中行过礼后, 便由身边的宫人们簇拥着离开宴席,入了新房之中。

这座府邸和这间新房都是早先就建好的,虽婚礼仓促, 屋里的布置却半点不失华贵气派,从锦绣被衾到梨木折屏, 这些年里母亲一点一点替她挑选备下的新房妆奁都一一陈设在屋中。

她望着满室闪耀的金玉器物, 只觉眼底一阵刺痛, 忍了一整日已经有些麻木的面庞慢慢垮下,几乎就要哭出来。

身边跟来的宫人心有不忍,不由劝道:“今日是公主的好日子, 公主可千万别哭。太后殿下定还念着公主呢, 若是知道了,恐怕也要跟着伤心。”说着,她又看一眼李令月隆起的小腹, “况且,公主还怀着胎, 女官说过, 不可忧思过度。不如叫人给公主送些饭食来吧!”

如今已到十一月,李令月腹中之子已三月有余, 渐渐显怀,近来呕吐得更严重了。可她每日都郁郁的, 一味地犯恶心,却什么也吃不下, 每回需要身边的人反复劝说才肯稍稍吃下一些。

寻常妇人怀孕, 身型免不了要变得更丰腴些,可她却在得知后的这短短一个多月里瘦了不少。

如今身边的宫人都是太后亲自指派而来的,一心替公主着想, 心中不免都有些着急。

李令月坐在铜镜前,看一眼镜中妆面精致艳丽的自己,又垂首抚了抚小腹,忍耐片刻,才将那一阵泪意憋回去。

“不必了,我累了,先歇吧。”她面色冷淡,伸手将发间的金钗取下。

宫人望一眼屋外,诧异道:“可是驸马还未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