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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裙下臣(54)

说着,她忍下满心的渴望与酸涩,后退两步,将道路让开,低头柔声道:“妾说完了,陛下该去承欢殿了。”

“四娘啊。”李景烨透过黑暗看了她片刻,眼里闪过一丝复杂,不由叹息一声,拍拍身边空出的位置,道,“上来吧。”

萧淑妃猝然抬头:“陛下不去承欢殿吗?”

李景烨闭了闭眼,掩去眸中一闪而逝的烦躁,摇头道:“不去,朕今日到拾翠殿陪你。”

萧淑妃心中一喜,忙道了谢,小心步上御辇,坐到李景烨身边。

“走吧。”

内侍们应声抬起御辇,不必皇帝再说,直接往拾翠殿去。

……

麟德殿里,自皇帝离席后,嫔妃们与不少女眷们也都散去,余下的便是不少使者、朝臣们。

按律,千秋节后休假三日。第二日不必赶朝会,也不必去府衙,方才陛下又已发话,可在宫中畅饮达旦,众人遂愈发放开心怀,或举杯高声欢笑,或与随乐声手舞足蹈,整座麟德殿热闹得仿佛天宫之上。

而东面长廊尽头,一处隐蔽无人的偏殿里,屋门紧闭,将一切喧闹都抵挡在外。

短榻之上,丽质无力地俯趴在散乱的衣物间,纤秾合度的身体弯折出柔软的合度,双眸含着盈盈欲坠的水汽失神不已,靡艳丰润的双唇微张,时不时轻哼一声。

大约是因为初尝云雨,又被下了药,身后的男人比她想象得更难应付。除了最初那一次在她的引导下潦草结束,后面已慢慢变得游刃有余,无师自通。

他常年习武,身形壮硕,力量十足,胸膛、腰腹与臂膀间触手都是结实坚硬的肌肉,手掌更是因抓枪握剑而生了一层粗糙薄茧,或轻或重地抚过时,轻易就能带出阵阵战栗。

模糊间,丽质只觉得心底生出一种恶劣的快意,带着几分发泄,几分恨意,和几分悲悯。

她双目失神,鼻尖微酸,一颗心像被绑缚在惊涛巨浪间的一叶小舟上一般,无依无靠,随时都要被卷入巨浪,淹溺而亡。

这一座宫廷,和往后未知的一切,都是困住她的汪洋大海。

她忍不住将手向后伸去,想抓住个有力的依靠。

黑暗之中,一只粗糙而滚烫的大掌伸出,将她的柔荑牢牢包裹住,给了她有力支撑的同时,却又牢牢地将她扣住。

她动弹不得,只觉既心安,又心慌。

踏出了这一步,便再没有后退的余地了。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她脑中混沌一片,眼泪也已经淌满了面颊,才终于再度坚定住继续往前走的决心。

偃旗息鼓时,二人脑海中都有片刻空白。

丽质微微挣了挣,裴济缓缓翻身而下,仰躺在一旁,凝望着头顶漆黑,出神不语。

狭小的短榻上,二人挤在一处,肌肤相贴,兀自出神。

药效得到纾解,裴济的心神渐渐恢复清明,方才发生的一切再度从脑海中飞快地过了一遍。

他微微闭目,细细思索宴席上发生的一切。

饮食由司膳、司酿二司掌管,因为赴宴人数众多,内侍省也参与其中,两方辖制之下,耳目众多,应当不会有人敢在其中下手。

况且,他在宫中不曾与人结怨,而朝臣中,即便有人要暗害,也不会将时机选在皇宫中秋宴上,须知他身份特殊,犯了再大的错,只要不是谋反这样的大罪,陛下几乎不可能重重治他的罪。

他不由将目光悄然转向身旁背对他侧躺着一动不动的女人。

幽光下,她身体起伏的曲线若隐若现,肌肤更是泛着莹润的光泽,宛如妖孽。

药效仿佛还没消散似的,他的心神又是一阵荡漾,喉结也忍不住无声滚动了一下。

脑中闪过几分猜测,难道是她吗?

这一个多月来,她总是不停撩拨他,令他变得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若真的是她,自己心中甚至还有几分隐隐的宽慰与欣喜。

可惜,这个念头很快被否定了

他心底泛起一阵酸苦交加的滋味。

她行事大胆,艳色无双,哪里需要用这样下作的手段?分明只要独处,她什么都不必做,他都会被撩拨得身不由己。

他忽然想起离席前,公主给他倒的那一杯酒,并非来自他桌案上的酒壶,而是公主原本就捧在手中的。

若只是敬酒,只举杯而来便好,何必特意带了酒壶来?

他心神一凛,渐渐回想起公主异样的神情,似乎隐隐有挣扎与期待。就连那酒的滋味似乎也比他先前喝得稍稍淡了些。

只是那时他心神都在别的地方,未曾察觉。

原来是她!

她假意让他以为她已想通了,不会在纠缠于他,实则却早设好了圈套,只等着他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