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戒赌去哪都没用啊，我现在挺好的，回去每天担心被人上门催债我也学不下去啊。”

“那你住在别人家，别人真的方便吗？你也不提前说，奶奶给你提前准备点东西也好，他人靠谱吗？霄霄你现在是最重要的时候，别贪玩和外面社会上的人混在一起，以后会后悔的！”

“他不是坏人！哎哟奶奶我都成年了，这些事情我都知道，我自己有打算。”

“唉霄霄，年后你爸也要去广州，爷爷呢看中了一家疗养院，过了年就和奶奶住过去了。”

“啊？在哪里？远不远？到了那边有人照顾吗？”

“在L区万达边上，是专门提供老人疗养的，有护工，每天洗衣吃饭都有安排，在这楼梯房爷爷奶奶上下楼也不方便了，这房子已经找好下家了，价格卖得不错，本来想留着给你当婚房的，但是你爸现在做生意也要本金，到时候爷爷给你留一份大学的钱。”

“爷爷你和奶奶自己多留着点吧，我高三毕业会去打工的，大学里也有奖学金，总会有办法的，那爸爸去广州的话我到时候让我朋友帮忙看看能不能把那间房子租出去，每个月租金就给你和奶奶缴那边的管理费吧。”

“好孩子，那套房子以后总归是你的。你那什么朋友？人家底细你清楚？”

“就，就四年前那件事。”

罗霄爸爸沾赌是五年前的事情了，原来和武馆里小孩子的家长偶尔打打牌，后来被带着压外围，小赚了几笔后赌性就养起来了，最后一次被人带着压亏了，把武馆盘出去后堪堪把债给平了，也是从那时候罗霄的爸爸和妈妈的矛盾彻底摆上了台面。还清了债务后罗霄爸爸也没一技之长就随大流开起了出租车顺便做点网约的业务，只是这个圈子的氛围更乱，时间一久罗霄爸爸就和其他司机每天闲时聚在一起打牌，后来还被派出所逮过一次，只是就是这样也没让他长记性，家里每回吵完架罗霄爸爸都口头答应会改但是下次还敢，直到一次和那些司机一起吃夜宵被人骗着签了担保的合同，几天后还款人逃了那要债的人就赖上了罗霄爸爸。社会上放高利贷的可不是什么好讲话的人，罗霄爸爸躲了几天没被抓到，要债的人就上门蹲了当是才刚上高一的罗霄。

那也是罗霄最后一次见万里云的爸爸。

家里是开武馆的，罗霄从小到大耳濡目染自然也是会两手的，下了晚自习回家路上觉得不对劲了就换了条路准备往大路上走，只是转了两个道还是甩不掉跟着的人罗霄怕自己要栽就不管不顾地跑了起来。一群人打一个小孩还不是一抓一个准么，结果碰巧遇到了刚关店回家的万爸爸，退役军人见不得这腌臜事，况且这小孩看着眼熟是自己老婆班里的学生，平时也没少来店里晃悠那更不能看着不管了，联系了派出所的老战友之后就撸袖子上了。

只是社会上的人哪里怕万爸爸的几句警告，压根就没当回事，一群人抡着棍子就上了，一场混战终止于警车的到来，王爸爸护了罗霄一下后脑上挨了一棍子倒下的时候还砸在了路边的石阶上，最后没撑到医院在救护车里就去了，而罗霄右臂粉碎性骨折，身上大伤小伤一串，住院接受治疗后休学一年，等罗霄身体稍微好转一点罗霄爸妈也就离婚了。

“他对我很好，很照顾我的，等我毕业了暑假也可以在他店里先打工。”

“唉，怎么能这么麻烦人家呢？要不还和以前一样，你住奶奶家先吧，作孽啊。”

“这离学校也远，我现在和他住挺好的，互相照顾，反正，反正比在家好。”

“那缺了少了和奶奶说，别太麻烦人家，知道了吗？”

“嗯。”

最后还是在这吃了晚饭，罗霄洗了碗才离开的。万里云被罗霄管着好些日子没吃过垃圾食品了，听学生仔要留下来吃晚饭嘴上巴巴地不乐意其实心里早就开心坏了，电话还没挂呢已经把晚上要吃什么的单子列了一长串，罗霄在楼下被风吹得和冰棍似的才等到姗姗来迟的小万司机。

“等多久了啊？我刚刚去加了个油，唉手好冰，我给你摸摸。”

万里云把自己脖子上的围巾解下来盖在罗霄手上，又去摸了摸学生仔冰凉的侧脸，凑上去亲了两口，看罗霄没有生气的意思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万里云你是去烤串店加的油吗？身上一股烧烤味。”

正逢红灯，万里云踩着刹车把档挂回去下一秒罗霄松了安全带凑过来捏着万里云的下巴迫着对方微微张嘴就吻上去。车里安全带没扣上的警报响了十来秒才停，罗霄坐回位子上咂咂嘴巴，“南瓜慕斯蛋糕，万里云你又约的谁去白鹿泡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