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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锅水(66)

作者:烟猫与酒 阅读记录

反正已经被发现了,覃最索性也没再遮掩,抖开沙滩裤往腿上套,单腿站起来拎上去,耷着眼帘没什么起伏地说:“跟医生还是护士没关系。”

江初还在地上坐着呢,覃最突然往前一站,那儿跟要杵他嘴似的。

他冷不丁回忆起在书房的那个下午,打开网页直接弹到脸上的动图,耳朵根儿直往后扯着发紧。

“嗯?”他赶紧站起来,扶着覃最的胯骨,让他站稳了把石膏那一节塞进去,顺嘴接话:“就跟脱裤子有关系是吧。”

覃最看看他,杵起跟拐杖去卫生间。

“都这样了你还……?”江初以为覃最要去解决,震惊的同时还有点儿不放心,“你回床上弄吧,再站不稳摔一跤,正好我衣服没换,直接再给你拉医院去。”

覃最真是不想跟他说话了,连表情都不想给,停下来扭头看了江初好几秒才说:“我去撒尿。”

江初一脸“行行行好好好我懂”的表情,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打个石膏对于覃最来说,基本不影响他的行动。

但费劲还是费劲,拐杖再能拐,也没有自己的腿好用。

刚才光顾着专心致志地换裤子了,这会儿松懈下来,左脚踝一阵阵地往外犯疼,单腿站在马桶前准备拽裤腰的时候,他打了个晃儿,赶紧又撑着墙稳住。

其实也尿不出来,还有点儿胀,得缓缓。

覃最撑着墙,望着架子上奇形怪状的一小排香薰瓶,脑子里还在转着江初刚才的话。

跟男医生还是女护士,脱裤子还是撕裤子,都没有关系。

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在于重点现在根本不知道自己就是那个重点。

从见到江初的第一面开始,覃最自己愿不愿意承认也好,江初就是对他有种莫名的吸引力。

“哥”这个字也是。

从那天第一次被江初摁着喉结喊出来,这个字就像个奇妙的电门扎在他脑海里,想起一次,就蹿过一小股电流。

之前他还能用江初只是身材和长相,各方面都特别符合他的审美,来搪塞自己。

甚至面对这个事实,他已经从烦躁无奈逐渐归于平静与接受了。

可相比起发觉自己对于江初有反应,“哥”这个称呼所叠加附带产生的……精神,或者说,快感,更让他觉得茫然。

毕竟对江初有感觉是性取向的事儿,而对“哥”有感觉,则更像是一种隐秘的性癖。

所以前几天江初逗他喊哥,覃最不是真的不想喊,而且想压抑这种让他想想脊柱都发麻的感受。

结果今天可算被江初逮着机会找补了,他被迫喊了好几声“哥”。

江初还又是喷烟又是帮他脱裤子,简直就是上赶着逼他有反应。

其实不算上这些,中午在医院,江初带着一身秋冬的寒气,皱着眉推开诊疗室的门卷进来的时候,他的眼神、表情,那种平静里带着关心的态度,就已经让覃最觉得,很性感。

对,就是性感。

覃最回想那一幕,嘴角还是不由地想往上牵。

很温暖的性感。

温暖得让他止不住一遍遍回想,甚至想做点儿什么的性感。

覃最知道这样不对,各方面都不对。

拨了拨架子上奇形怪状的一小排香薰瓶,又一阵胀疼涌上来,他有些疲倦地闭了闭眼。

但是他控制不住。

再从卫生间出来,江初正在阳台接电话。

从他的只言片语和态度里,覃最听出来对面的人是覃舒曼。

他去沙发上拿起自己的手机看了眼,没有未接来电。

连个短信也没有。

他把手机放回去,杵着拐挪去厨房看看做点儿什么吃。

从十点多折腾到现在还没吃饭,江初估计也没顾得上。

“打石膏了,对,韧带也有点儿……不过听医生的口吻应该不是太严重,至少没有骨折。”江初跟覃舒曼说着覃最的情况,听见覃最出来的动静,扭头看了眼。

“嗯,我知道了。”覃舒曼一直在解释海大胖给她打电话时她在忙什么,江初听来听去,忙着陪江连天开会。

“不好意思啊小初,又麻烦你了。”覃舒曼语气很愧疚地说。

“我不麻烦,我当时正好在吃饭,没开会。”江初说了句。

这话一出来,覃舒曼那边瞬间连呼吸声都静下来,好长时间没说话。

江初无声地在心里叹了口气,一般来说他不会这么把话说在明面上怼人,尤其对面还是他爸现在的老婆。

从一开始他们两口子要把覃最往他这儿塞,到后面给覃最过生日的事儿,江初觉得自己的态度都算挺可以的,给双方留着足够的体面。

但这次,可能因为实在是心疼覃最吧,他真的对覃舒曼的态度有点儿不痛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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