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哭包明星的鬼跟班(7)+番外
一米八几个头的男人,捏着棉签,半侧着身对着镜子,以一种别扭的姿势涂抹伤口,不小心用错力,疼得龇牙咧嘴。
“不去看大夫?”
安榭站在卫生间的门口问,她丝毫不觉得他能处理得好,与其自己搞得乱七八糟,不如去找大夫省事。
宋祯没想到安榭会出现,手上的动作不自觉停住,因为觉得有愧于她,不敢看她的眼睛,他呐呐地道:“我以为你走了……”
“暂时还不会走。”
“真的?”他抬起来的眼角眉梢都是惊喜。
安榭提到这个就烦。
“不去看大夫?”她又问一遍。
“不用,被别人知道不好。”他压下眼底的落寞,撑起笑容看她,“我自己能行的。”
为演出、为拍戏,身上不知道受过多少次伤,有时满腿的淤青,为了加紧时间,配合上行程,他一句话也不能说,在凌晨回到家后,自己拿药箱处理。
哦,既然这样,她就不管了。
安榭转身打算回到和他的五步距离之上,忽然被他叫住,她回头看去,他手捧着一卷纱布和一罐药膏,眼睛看向别处,脸庞微红。
“你能帮帮我吗?”
安榭:上一秒是谁说自己能行的?
*
安榭本想拒绝,可一想到不久前他拿“评分制服”说事,加上他确实笨拙到可以的处理方式,她决定忍忍。
床单是淡雅的浅灰,布偶挪个位,安榭坐在床边,用棉签粘上药膏,一点一点往宋祯的伤口上涂。
他的头发很浓密,带点小卷,伤口附近的发丝粘成一块,沾着凝固的血。
她让宋祯自己拨开一点头发。
“我不是故意要麻烦你……”他以为她厌恶他到连碰都不想碰。
“哦。”
安榭专心地处理着他的伤口,压根没有想他话中的意思。
床边是落地窗,屋外天已暗,窗户上映照着他俩的身影。
宋祯借着窗子凝视安榭,她的身材纤瘦,黑长直的头发垂直胸前,与冷白色的肌肤相衬,有种宁静又强烈的美。
她低垂着眼眸,俯身给他上药。
这个位置,是他曾经多次自己上完药后,关上灯,独自坐看窗外万籁俱寂景色的地方。
那时的感觉就好像,天地之间仅剩他一个人。
现在……他看着窗子上映照出的身影,棉签的触感轻轻点过伤口,药膏带着清凉,混着淡淡的香。
一时间鼻酸难忍,眼泪又从眼里滑落,啪嗒落在裤子上,晕出一点深色。
安榭:……
又他妈哭什么?
“很疼?”她停住手中的动作,问道。
宋祯用手背抹掉眼泪,点头:“好疼。”
“我没用什么力。”
“可就是疼。”宋祯哽咽道。
“那怎么办?”
宋祯在地上画圈圈:“听别人说在受伤的地方呼一下就好了……”
“咔嚓”
棉签在安榭的手上断成两截。
宋祯观察她的脸色,坐直身子,不敢轻举乱动。
见他没有继续无理,安榭重新抽出一根棉签,沾上药膏给他涂上。
“疼……”
她继续涂。
“嘶……”
她继续。
“啪嗒”眼泪掉落。
她停住,面无表情问道:“吹一下就好了?”
没等他回答,她俯下身,靠近他的伤口,轻轻吹了一下。
像是天使落下一个吻,宋祯看着窗户上的画面,脑海中浮现这样的形容。
“可以了?”
果真只有一下。
但也足够满足了,宋祯扭头看她一眼,低头闷笑,声音像含在嗓子里:“可以了。”
带笑明亮的眼睛在安榭的面前一闪而过,她愣住,有必要这样高兴吗?
涂完药膏,给他缠纱布,她一手拿着纱布包,另只手扯着一端,一圈一圈给他缠上。
思虑良久,她不咸不淡地问道:“既然怕疼,为什么还要活着?死了就不会疼。”
“死了就不能花钱了。”
宋祯下一秒跟上回答。
安榭:……
纱布打上结,算是包扎好了。宋祯起身,跑到书柜前,从一堆厚重的书籍中抽出一本非常不起眼的本子。
这是有些年头的本子,封面已经泛黄,小角卷着边,首页用彩色笔写着七个歪歪扭扭的字:“冒险小分队地图”。
宋祯把本子摊在床上,安榭的身侧,自己坐在地毯上,从第一页开始,与她分享有关于自己的过往。
“上课的时候老师在上面讲,我们就在下面计划着长大后一起去课本里提到的地方,连随便一张插图都被我们算进去。”
安榭看见第二页上贴着一张从课本上剪下来的照片,底下用彩笔写着“华山”二字,还有四个人稚嫩的签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