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感情，毫无音律，咬字含糊，听不清歌词，甚至还跑调了。

没错，她就是故意的。“现在可以了？”语气满是不耐烦。

配上她冷白脸上的暗系妆容，整个人显得很桀骜叛逆，完全看不出以前的模样。

看萧亦珩没什么反应，江妍兮也不想和他有太多的交集，直接转身，还没走就听到身后喊了声她的名字。

“江妍兮。”

明明是最简单不过的三个字、最常听到的三个字、最熟悉的三个字，为什么每次从他口里说出，顺着空气飘到耳里的时候她总是忍不住停留。

心底像是被打翻了五味瓶，乱七八糟的情绪翻涌而上。

萧亦珩是江妍兮解不开、挣不脱的结。无论她怎么极力地想无视，他只要说三个字她就再也挪不动脚。

你真的好没出息。

江妍兮突然觉得鼻尖有些酸，眼底也氤氲起很薄的热气。

不理解，不甘也不平。

到底为什么，她对他的感情那么深刻。

☆、夸你

chapter.11

无语心塞了一秒钟，江妍兮平复好心情转身。

身后的人站得笔直，高挑的个子逆着光，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她隔着不远的距离抬眼看向他，碎发下的双眸漆黑深邃。

抿直唇线没说话，她沉默地等待他的后话。

他也在看她，灯光昏暗，两个人静静地对峙着，一言不发。

熟悉的静默，熟悉的陌生。无声的怀疑，无声的试探。

最后谁都没有先开口。

他们并不是能随意相互提问的关系，也不是什么可以谈心的对象。哪怕双方都觉得对方不正常，也不会戳破那张纸去直接交谈。

按照书里写的那样，她应该纠缠他，他应该拒绝她。

仅此而已。

但她一直在争取机会改变这一切，他们不会有更多的交集，那也没有必要再相互浪费时间。

让既定的故事成为过眼云烟，让他解脱，也让她释然。

好像从未那么清晰过，她捋清楚了他们应该有的关系。

所以……他到底为什么喊了她一声又不说话，难道又是像上次那样没事就是喊一声打个招呼？

疑惑且迷顿地眨了眨眼，江妍兮微眯起眼，一时之间也不知从何说起，无意识地拉长了语调，“你……”

“有事？”她的语尾微扬，缱绻着不解。

又是长久的安静，他还是没有开口，懒懒地将手插在裤兜里，站姿散漫随意。舞台上的灯光映过来，他的半张脸隐在浅浅的昏暗里，轮廓模糊，脸上的表情淡漠。

就在她以为他不会说话正打算走的时候，像是看出了她的意图，萧亦珩有些突兀地出声了，“唱得挺好的。”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她的脑子没转过来。唱得挺好是什么意思？表演的那首歌还是刚才唱的遇见，他这究竟是在损她呢，还是在损她？

澄澈的双眸里渐渐浮起狐疑，江妍兮总觉得他说的不是什么好话。

“咳，”萧亦珩不自在地轻咳了声，微垂眸避开了她炙热疑惑的眼神。喉结上下滚了滚，声音清冽却低醇好听，“是在夸你。”

语气十分生硬，每个字音都透着不自然。

“……”无语凝噎、呆若木鸡、受宠若惊。

尴尬地移开自己的视线，江妍兮顿了会儿才干巴巴地回了句“谢谢”，没等他再多说什么，她直接转身就走。

萧亦珩真的越来越让她窒息了，这难道是反讽？！夸她？算了，他还是干脆一点直接嘲讽吧，她的小心脏真的承受不了这种刺激。

落荒而逃出了会场后她才背贴着墙缓了口气，胸口处的心跳声一下比一下清晰。

这是她身体的本能，像是遇到咖啡.因，整个耷拉着的精神都被唤醒。热血滚烫，心跳加速，脸上也浮起一道热气，两颊上带着很浅的红晕。

“她”这也太喜欢萧亦珩了吧，人就随口夸了一句居然就激动成这样。

江妍兮重重地拍了拍胸口调整着自己的心率，黑乎乎的一片夜色中被自己给逗乐了。

也不是觉得可笑，就是觉得“她”很单纯。喜欢得太纯粹，一直都小心翼翼着，执着坚定，就像走在无尽黑暗的小路里，只要他给一点光，“她”就会不顾一切地继续往前走。

哪怕根本不知道前面有什么。

纯粹得把他当成信仰的感情，义无反顾，把满腔勇气和热血全都用在了他身上。

“她”其实真的很勇敢，也很坚韧。就像是在幼儿园努力表现的小朋友，得到老师的一点表扬就会高兴得把尾巴翘到天上，整颗心都被快乐填得满满当当的。

对，幼稚园的小朋友。

就当萧亦珩是“她”喜欢尊重的一个老师，那他再怎样“夸”她或者关注她，她会激动都是很正常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