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又一年(53)
“因为你值得他对你好。”沈沛霖说道。
我把没拆开的礼物放到了自己椅背后面,抬起头笑道:“我感觉你好会说话。”
对此,沈沛霖没有接这话,他只是微微一笑合十双手放在桌面上望着我问道:“最近工作忙吗?”
“还好。你忙吗?”
“也还好。”
我点点头,心里犹豫要不要打起谈业务的精神,开朗点让气氛活络点。
“你明天回榕城吗?”沈沛霖问我。
我点头发现自己工作了一天其实很累了,打不起谈业务的精神了。
“我只去过一次榕城,榕城的小老板很多,每个都很吃苦耐劳很勤快,很厉害。”
“的确是。”
“我听说你爸是从事服装行业的。”
“是啊,他最早是做工作服的,主要生产车间工人工作服,这两年慢慢转做女装了。”
“有聘请设计师吗?”
“我妹就是学服装设计的。”
沈沛霖颔首问:“你妹妹和你是同父异母吗?”
“不是的,异父异母。我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今年才上高三。我弟弟和我妹妹是同母异父,我们家关系比较复杂。”我说道,感觉到谈论生活是无趣的。
“我也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他不姓沈,跟他妈妈姓杨。”沈沛霖说道,他的语气却有几分分享的味道。
也就是因为他这么一句主动说起自己的家庭背景,我感到这个晚餐的气氛有点像交朋友,而这几年我觉得交朋友比谈业务难很多。同时我对这个话题最深的感受是:“再婚重组的家庭还挺多的。”
“嗯,很平常。”
“你和你弟弟感情好吗?”我笑问道。
“不太好,我们没什么话聊。他十六岁就出道当了演员,现在还挺红的,平时很少回家。”沈沛霖徐徐说道。
“你弟弟是不是杨昀?”
“你听说了?”
“我瞎猜的,因为你们有几分像。”
沈沛霖喝了口水,问我:“我和他哪里像?”
“这个很难说,五官都有点神似。”我打量沈沛霖的脸,想着在综艺节目里的杨昀,“你们的皮肤都很好,很白很亮。”
我说完看到沈沛霖垂下了眼帘,不知道是不是我这么说太过直白了。
冷场了两秒,沈沛霖提起头问我:“你和弟弟妹妹关系好吗?”
“和我妹关系不错,不过对我弟弟没什么耐心,我还挺讨厌他的。”我说道,和工作不同对生活里的事情和状态,我比较喜欢照实说,毕竟生活里的为人是掩饰不住的。我的好朋友陈扬曾说这样的我很冷酷。
“那你欺负过你弟弟吗?”沈沛霖问道,他似笑非笑带着探究的眼神望着我。
“不知道,可能如果从小生活在一起会吧。”我说道。
“因为讨厌就去欺负一个人,你觉得这事对吗?”
“不对,很多人不知道怎么去发泄讨厌的情绪所以就是欺负人。”
“年轻的时候没人知道怎么合理发泄讨厌的情绪。”沈沛霖说道。
“是,我上小学的时候被人欺负过也欺负过别人。”
“嗯,我知道。”
沈沛霖的回答让我很惊讶,我问:“你怎么会知道?”
“高中的演讲比赛。”
我闻言愣了愣,随即想起了自己演讲稿的零星内容以及主题,我当时演讲主题是黑与白。现在我回想自己这个主题是矫情和无知的,明明思想不够深刻却自以为深沉经历了许多。
我的演讲稿里有一段说到自己的经历,关于我如何学会欺负人,黑与白存在就是善与恶的一念之间。那段经历发生在我小学三年级,也就是我九岁的时候。
三年级的时候,同班同学里有个男生老是踩我鞋子,当时我们学校规定只能穿白鞋,他在我白色鞋子上一踩就是一个印子。我记得自己和他理论过,无果,后来只能反击。他踩我一次鞋子我就把他的作业本撕掉。
我第一次撕他作业本的时候,男生吓懵了,他便不敢再惹我欺负我了。本来这样一次就好,但我好像上瘾了,每每看到他就想起他踩我鞋子时可恶的样子,我便开始欺负他,我也踩他鞋子,各种想法告他的状。我做过最过分的事情是把他作业本上的作业都擦了。那次是一次突发奇想的恶作剧,我在无人的教室看到他的语文练习试卷摆在桌上,想起语文老师最凶最严厉了,我就拿起橡皮把他的作业和作文都擦掉。
下午交试卷的时候,我看到他坐在椅子上害怕掉眼泪,得意又痛快。后来不出我所料,他被语文老师赶出了教室叫了家长,他爸爸赶来学校在外面走廊上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拖拽着他离开了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