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碧落/错惹冷王,娇妃难宠(240)
沈碧落提心吊胆的顺着门缝望过去,里三层外三层全是举着剑矛的将士,中间围着一人,一身盔甲泛着金色,离澄明殿尚有段距离,本应看不清神色,可沈碧落分明瞧见那冷冽似冰的寒颜上,一双星眸穿透人群,星光璀璨。
陈朗声音高亢,“将军唤王爷进殿!”
人群火速向两边分开,剑矛中间只余一人穿越之地,秦子墨面色不改,镇若自定的向澄明殿前行。
待那张阔别三月的瘦削脸庞再次映入眼帘,沈碧落几近贪婪的描绘着他的眉眼,眼连眨都舍不得眨。
秦子墨踏入殿内,冷硬线条迅速升温,眼神柔软,“落儿!”
沈碧落鼻头一酸,腿脚快于大脑,拔腿就往他身边跑去。
不明白他为何惊恐万分,待耳旁划过撕心裂肺的一声“落儿”,沈碧落已经眼前一花,落到陈朗手中。
陈朗五指收拢,沈碧落喘息困难,拼命挣扎,指间花戒刮花陈朗手背,留下一道浅浅的伤口。
陈朗吃痛,更加使力!
“陈朗,你敢!”秦子墨血色尽退,却顾忌沈碧落,迟迟不敢动。
陈朗也看出来了,轻笑道,“王爷莫要妄动,否则老奴一个不小心,娘娘可就没命了!”
沈碧落此时脑袋一片懵,哪听得到他的威胁,只顾挣扎,不知为何接二连三都拍打在伤口上,本不长的伤口竟慢慢渗出鲜血。
陈朗只以为她害怕才如此疯狂,侧头冷笑道,“我当娘娘多大的胆量,原也是个怕死的!”
“松,松开!”沈碧落拼命咳嗽,拼命挣扎。
秦子墨转向陈其道,微带怨恨,“我已如你所愿,一人进来,你放过落儿!”
陈其道望着他,半响冷笑道,“我与你多年祖孙情,竟还不如一个外人!”
他失望的扭头,吩咐陈朗,“放了吧!”
陈朗犹豫,“主子,这女人生性狡诈......”
陈其道不耐,“放开!”
“她纵使再狡诈,还能插翅飞了不成!”
陈朗一想也是,又烦于她拼命挣扎的样子,一把将她推开。
纵然他用了三分力道,沈碧落也觉得十分疼痛,口中亦多了几分腥甜,幸好秦子墨手脚快将她接住,不然只怕连站立都困难。
“落儿!”见她半趴在怀中半响都未应声,秦子墨担心不已。
沈碧落未回应,忍痛伸手摸到他袖中片刻,没有,又转而摸了摸他坚硬的盔甲,见没插手进去的缝隙,才抬头问道,“有帕子没!”嗓音竟是沙哑的厉害。
秦子墨皱了皱眉头,又听她催问,“有没有?”
那老家伙当真不手软,她刚刚可算是九死一生,可到底也目的达到了,且看笑到最后的是谁!
她见秦子墨摇头,只能拧了他肘子处的袖子,“那你帮我擦擦脖子,脏!”
一个“脏”字说出了十二分的嫌弃。
室内气氛一滞,陈朗脸色瞬间黑如锅底。
秦子墨倒是带了笑意,颇认真细心的将她高高抬起的脖颈一点一点擦拭干净,连耳后也不曾放过。
良久才道,“好了!”
沈碧落又将刚刚没喝干净的茶水倒在掌心搓了搓,这才大大呼出一口浊气,挂到秦子墨臂上撒娇,“夫君,我好想你!”
秦子墨也没想到在这种环境下,她还能将这话脱口而出,耳根有些红,转念又想,这话自她口中而出,也属正常,况且她刚刚死里逃生,说这些话难免不是缓解心中的害怕。
想到此,他轻轻覆上紧扣在手臂上的柔荑,声音低沉抚慰,“我亦是!”
公众场合,公然回应,这是沈碧落想都没敢想的。
但没等她深入探讨这个话题,对于他们此等公然打情骂俏的行为,某些人已是火冒三丈。
“秦子墨,你疯了!”
要不是言申拦住,皇帝那手指只怕要指到秦子墨鼻梁骨,看着依旧紧紧相依的两人,眼神恨不得能一把明火将沈碧落从头烧到尾。
“秦家江山都寄于你身,你竟为这个女人缴械降服,你还是我皇族儿郎吗?”
秦子墨要跪,沈碧落才不管,用力拉着。
秦子墨一脸无奈道,“落儿,放手!”
“不放!”沈碧落僵持着,又看向皇帝,“为了自己爱的人,怎么就不能忍辱负重了!”
虽然她心中也将秦子墨骂的狗血淋头,但狗皇帝凭什么呢?
这两三个月,她躺在马车中悠哉回京,尚且痛苦难当,那秦子墨呢,风餐露宿,饥寒交加的同时还得应付无数的暗杀。
她侧头瞧见他耳垂上结痂的冻疮,心中不忍,又抬起他的手,那双曾温暖修长的手掌,此时已布满风霜,甚至裂开了两条口子。
她连忙缩回手,心中庆幸,幸好刚刚花戒没碰到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