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能否让我看他一眼?”裴炎迟疑半响终还是问。
“裴大人不会没有见过我的驸马,活着的时候看过了,如今驸马去了,我不想让你打扰他的清净。”到死裴观都没有提过裴炎半句,证明在裴观的心里,裴炎仅仅不过是个陌生人,所以不需要为了一个陌生人扰了裴观的清净。
裴炎是知道李初的性情,说一不二,但凡她决定的事情,就算是先帝,或者是如今的太后,都不可能让她改变主意。所以现在李初不希望他去见裴观,他就绝不可能见得了。
虽然有些失望,裴炎站起来不失礼数的告辞。
随后裴观下葬,所葬之处除了李初没有任何人知道。
李初随后大病一场,浑浑噩噩躺了半个多月才醒来。
但是从巴州传来消息,收到消息的人,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虽然病得不轻,李初敏锐察觉身边的人神情有异,“有什么事赶紧说,若是让我知道你们瞒住什么不该瞒的事,从今往后就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不喜欢身边的人,打着为她好的旗号,做的却是让她极不高兴的事,此时此刻的李初盯着慈心。
慈心咬住下唇,跪下终是开口,“废太子李贤被邱神勣所杀。”
“什么!”李初惊得立刻站起来。不可置信的盯着慈心,“我让你派人护着他,人就是这么护的。”
“那是太后的人,我们的人只能在暗处。察觉事情不对赶到的时候,废太子已经自尽。”慈心自知此事传到李初的耳朵里意味着什么,可是,可是那个人是武媚娘派过去的,李初没有和武媚娘翻脸的意思,所以一直以来下的命令都是暗中保护,不让李贤受到过多的折磨和他人的加害。
而且也没有人会料到,在这个时候武媚娘竟然会派人前往巴州杀害李贤。
“放肆。”李初打翻了一旁的所有东西,随后大步流星的走出去,跪在地上的人皆是心惊胆战,可是李初这么冲出去,他们不敢迟疑,赶紧跟上。
“公主。”叫唤着公主更希望能把李初拦住。可是此时此刻的李初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面对前来阻拦她的人呵斥道:“谁若再敢拦着我,杀!”
一个杀字杀气横溢。吓得拦住她的人全都站着不敢动弹。半响后才回过神来,连忙跟着追上去。
李初此行直奔皇宫,而且眼下正是早朝的时辰。正殿之内皆是守卫森严,羽林军们看到李初直奔正殿而来,倒是有想拦住李初的人,可是李初一个眼神扫过去,滔天的杀气,吓得人完全不敢动弹。
从李初的眼神里,他们读懂一个信息,如果他们敢阻拦李初,那么李初会毫不犹豫的取他们的性命。
眼看李初旁若无人地直奔正殿,总是有人急匆匆的赶去禀告在上朝的武媚娘和李旦,还有众多大臣。
武媚娘听到李初来,微拧眉头,但随后却道:“既然安定长公主要上朝,就请安定长公主进来吧。”
并不想让人知道李初是一路旁若无人的走着过来的,羽林军们没有一个人敢阻拦李初,李初就那么直奔正殿,这个消息如果传扬出去,武媚娘的脸面尽失,所有人都知道李初的威严竟然在她之上。
给别人一个台阶,也是给自己一个台阶,现在的武媚娘就需要一个台阶。
“太后,这有些不妥。”有人小声的提醒认为李初一个公主上朝实在不妥。
“陛下以为呢?”面对这个问题,武媚娘直接丢给李旦。
李旦此时的心情是又惊又怕,听到李初来了,就像找到主心骨,连忙地道:“并无不妥,姐姐想是有要事才会请求入朝。”
“传安定长公主入朝。”有李旦的话后,代承扬声传李初进殿,李初原就一行而来,谁都不阻拦,此时行至于正殿前。
久病卧床,李初并未梳洗即赶入宫来,一身素衣,长发垂落,但一双眼睛令人望而生畏。
“邱神勣何在?”李初走入殿中,连礼都不见,只问出这个名字,满殿之内都是为李贤之死而不敢出言,那逼死李贤的人正是邱神勣。
一时间朝中无言,武媚娘眉头微动,此时问道:“你寻邱神勣为何?”
李初一下子抬起头看向武媚娘,“母亲是明知故问?”
“长公主,此乃朝堂,请长公主不要以为太后宠爱,陛下维护便无视朝堂规矩。”这个时候有人站出来指责李初,言语之间的不满,听在李初的耳朵里,李初一眼看过去,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侍御史,李初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再问道:“我再问一句,邱神勣何在?”
“安定,这是朝堂。”武媚娘板起脸提醒李初,李初并没有听进去,仅仅只是抬眼扫过武媚娘,随后迅速地移开,而且,直接地道:“如何?敢逼死李贤,如今我一个公主站在这里,给一个机会让我死,就不敢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