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恐的我终于恋爱了呢(81)+番外
诺亚手里并不是绕着什么线,而是一条蚯蚓!
距离很近,我发现那并不像蚯蚓,因为线头上有两个清晰可见的眼珠。
大脑宕机,停、滞、了。
乱七杂八的声音开始在脑 海里乱窜,是我表姐的声音:【娴妤,你看啊!哈哈哈!蚯蚓死啦!】
我读小学时有段时间每个周末要去表姐家,这个表姐跟《不要和陌生人讲话》里的男主角一样。外表文静,内心黑暗。她对我笑的时候,是我最毛骨悚然之际。
我经常被迫观看她给蚯蚓“做实验”,她用切橡皮的小刀,将蚯蚓切成葱花末的大小过家家做菜,把切成一块块的蚯蚓皮按顺序排列起来。
表姐边切边大笑,那些明明断了神经的蚯蚓皮,在死亡之后,还微微抽搐卷了一下。
我内心无比害怕又内疚,自己救不了那些被肢解的蚯蚓们,还得装作若无其事。不然以表姐的性格,我越是害怕什么,她越会变着法子来吓我。
这个心理阴影伴随着我之后的人生,一直到现在。只要谁把一条蚯蚓放在我面前,无论在任何场合,我都能以划破天际的喊声,原地蹦起三米高。
但是这次,尽管浑身寒毛倒立,我咬着后槽牙,愣是没让自己发出一丁点奇怪的声音。
因为身边有诺亚。
粉雕玉琢的小男孩,仰头虔诚地望着你,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闪忽闪,饱含欣喜。
对嘛,他才四岁,世界这么美好,应该由他自己去探索。
我不能把自己的恐惧,强加给这个小豆丁。
我不能用自己的概念给一个纯白如纸的孩子下定义。
“Wing!”小诺亚拉着我,踮脚举起手想让我看得更清楚。
我分明听到他在形容这是个多么有趣的玩意儿,他想把这个作为礼物送给我。
后来我才得知,这条不是蚯蚓,而是美西特有的一种细盲蛇,外表与蚯蚓极似,成年的蛇体长也不超过20厘米。蛇口张开也只有米粒大,根本构不成什么实质威胁。
细盲蛇浑身有细小的鳞片,大部分时间都潜藏于松散的泥沙之中,视力几乎全盲,主要以蚂蚁为食。只有在觅食或当雨水渗透居住地时它们才会走到地上。
但是那个时候,我的脑海里已经沸腾起来,咕噜咕噜,小诺亚兴高采烈跟我说的什么,我完全听不清。
“Wing,你不喜欢这个礼物吗?”小诺亚碧眸闪烁。
“我非常喜欢,只是太意外。”我无视自己的口是心非,用尽力气说了句:“哦!耶!”
“来,伸手,给你。它很滑,很好玩。”
妈妈啊佛祖啊天父啊! 各路神灵啊!祯炎啊!
我身子一抖,突然犯恶心好想吐,太阳穴两边猛跳,我不确定自己是否随时可能会晕倒,在此之前,我跟自己说,一定要亲手接过小男孩的礼物。
这是我和诺亚之间的第一个承诺。
那条......嗯,对,就是那条承诺,到了我的手心!它竟然不逃,反而用尾巴勾住了我的拇指,在上面绕了两圈。
我差点喷出一口老血,身子触电般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当场去世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小诺亚的注意力全在我手上,欢呼雀跃,“哇!它也很喜欢你!它趴在你手背上睡觉了!”
“谢、谢、宝、贝。”我肯定自己已是诈尸,不然怎么还能从牙缝里一一蹦出这几个字。
我知道自己正被一种无法言喻的情绪完全掌控著,可又无法逃脱、不能逃脱。
神呐,谁来救救我?
“心?”救世主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你们怎么跑到这儿了?”
诺亚回头:“叔叔,我给婶婶送礼物呢。”
祯炎绕到我们前方来,见我手里的东西和青白的脸色,立即明白了一切。
“诺亚,你这个礼物很棒。我们准备去吃大餐,今天是family day。”祯炎走过来,大手包裹住我的手,声调不自觉轻柔。
“我觉得礼物也需要回家团聚,诺亚,不如我们在这里跟它说再见好吗?”
小男孩歪着脑袋,看看祯炎,又看看我。
“礼物也会想它妈妈,而且婶婶已经收到了你的爱。”祯炎蹲下逗他。
我已经有气无力了,还是诚恳道:“诺亚,谢谢你。我爱你。”
小孩眼睛顿时亮了,点点头,小鼻尖蹭我的脸,“我也爱你,我们送礼物回家吧。”
我松了口气,面上装作若无其事。
天知道刚才等待诺亚的应允,仿佛等了一个世纪。
祯炎立即从我手里拿小蛇,与其说这条细盲蛇君缠着我的手指,不如说我已手指僵硬勾着让它走不了。
祯炎费了老大劲,怕用力掰伤我,又怕伤到小蛇,温声软语哄着:“心,你看着我,看着我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