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主,都是误会(47)
想到此处,沈丛澈连忙唤来护院随去。若是出了什么事还有人暗中护着,就算护院搞不定也能拖着些时间。
做完这些事沈丛澈心安了不少。
昨夜忙活到早晨,他眼皮发沉快要撑不开了。
在偏厅中歇着,一不小心就睡了过去。
家仆急匆匆从外头回来,跑得太过着急一时未留意脚下,绊到了门槛栽倒发出重重的闷响,沈丛澈生生遭那声响吓醒。
撑起眼皮,入目是那身着灰色衣袍的家丁。
他颤颤巍巍跪爬至他脚下,抖着声音重重磕了头:“老爷恕罪,奴不是有意的。”
沈丛澈心里多少有些烦躁,但他这人素来主张以和为贵,冷冷瞟那家丁一眼,右手稍抬落到案几之上,骨节分明的食指轻轻敲了敲案桌上的杯盏。
家丁会意,抬袖拭去额角的冷汗,忙起身去给他倒茶。
沈丛澈抬眸瞟他一眼,舒了口气,才启唇询问:“有什么事这般着急?”
“是这样的老爷,去暗中保护的张大哥传回来消息,少爷是和东三街陈家米铺老板的姑娘一同出去的。”
沈丛澈单手着托腮,漫不经心地应了声:“嗯。”
接过茶水还未喝上一口,方才家丁那话就在他脑中炸开了锅。
“他不是和阮家客栈那小丫头出去的?”
“不是,另有其人,一同的还有不少人呢。”
沈丛澈万万没想到,沈白青这是花心到极致了呀!
作为他的干儿子,在外头勾三搭四,这不是丢他的脸吗?他气得手抖,掌中的三才杯落地应声而碎,茶水四溅洇湿了他的鞋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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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白青当众被家丁用麻袋给套了起来。
还未来得及反抗,就被人用绳索给捆了起来。
“绑紧一些,别叫他跑喽。”
眼前一片漆黑,却听见一道阴柔纤细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沈白青人傻了,扭动着身子想要挣脱,那麻绳将他捆成了毛毛虫,如今任凭他怎么挣扎都起不了半点作用。
又当着众多同龄人的面一路鬼吼鬼叫的被家丁抗回了沈府。
庭院里丫鬟家丁偷偷侧目,沈丛澈唤人搬来了桌椅,还沏了壶热茶,悠闲地靠坐在那张黄梨花木的鹿角椅上。
命人松了绳索,还不等沈白青叫冤。
他便望向身侧的护院小张:“把人给我吊起来。”
沈白青:?
“知道自己错哪了?”
“干爹我错哪了?”
“小小年纪不往好的学,想做现世陈世美?你这样对得起阮璇珠么?”
沈白青整个人倒挂着,还随着风左右轻晃旋转,脑子晕乎乎,闻言他更是懵然:“我为什么要觉得对不起她啊?”
“你这兔崽子还真不是一般花心啊!”
阵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三名素色飞鱼服的番役越过垂花门步入庭院,见到吊起的沈白青时,三人皆被吓了一跳。沈白青一下来了劲儿,用力扭动身躯挣扎,意图让三人替自己说说好话。
谁料,他反倒迎着风飞速转起了圈。
转得头晕眼花 ,头昏脑涨,却一时半会儿停不下。
中间的番役凑近沈丛澈耳语一番。
沈丛澈冷嗤一声,抬眸瞥了还在转圈圈的沈白青一眼,还是决定先晾他会儿。向府中管家交代了几句,就领着人往京郊的方向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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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郊这些地时不时就会出一些事情。
今日这已是这个月来第五桩了。
得到密保此处窝藏盗匪,沈丛澈还是来得晚了些。
来到时那匪徒就已经跑了,只留下店里的几个伙计,问事发时的经过也是那般,一问三不知。
临街就是集市,匪徒盗窃抢劫隐入人潮,哪怕他再神也不可能做到毫无线索捉人吧?
不过是将周遭商铺搜了遍,最终也是一无所获。
一夜未眠叫他越发觉得头疼,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他便只差番役捉人封了铺,直至那吵吵嚷嚷的哭喊求饶声渐远,他正要翻身上马,却听见隔壁商铺传来妇人们议讨抢劫一事的声音。
放眼望去,入目是一家不大起眼的杂货铺。
立于店前仰头瞧,只见挂着一块四四方方残旧的匾额,上头提着“一家杂货铺”板板正正的五个大字。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名字?
也因着平日里太不起眼,他一直以来都没注意过有这么一家店在街市这头。
沈丛澈踱步入店。
霎时,阵阵书香与香粉夹杂迎面扑来。
杂货铺老板兼顾说书,如今拿着话本讲得入神,老板娘则忙着和那几个妇人八卦,聊得热火朝天倒无人留意到店铺里多了他这么一号人物。
沈丛澈双手负在身后,于货架前踱步,目光亦不自觉地从书橱上的一本本话本中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