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瑟和鸣(118)+番外
如此平静地度过三个月,林冰琴逐渐放下了心。
曾母去世三周年那天,一家四口,不对,已经是一家五口了,乘坐马车赶回了曾家村,在曾母墓前重重叩了几个头。
女儿妮妮两岁多,林冰琴抱着她跪在墓前,低声道:“娘,我带妮妮来看你了。”
她碰碰妮妮的脸,“妮妮,叫奶奶。”
妮妮清脆童稚地喊了声:“奶奶!”喊完,大眼睛骨碌碌乱转,天真地问,“娘,奶奶在哪里呀?我怎么看不到?”
“奶奶在天上。”
“那我叫奶奶,奶奶会听到吗?”
“她会听到的。”
妮妮眨眨眼睛,对着墓碑大喊:“奶奶,你可不可以出来陪我玩啊?”
曾墨听着女儿天真童稚的话语,久久都不出声。
经历了岁月的两道伤疤,颜色变得浅淡了许多,但依然不减狞狰之色。
可小小年纪的妮妮却一点儿也不怕,她伸出嫩嫩的小胳膊,“爹爹,抱。”
曾墨眸中闪过柔和的神色,轻轻将女儿抱进怀里。
小家伙趴到他的肩膀上,忽闪着眼睛,听风声,看山野间的景色。
眼中没有任何惧怕。
夜幕降临,一家五口踏上返程。
回到家里,已是凌晨时分。
妮妮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早已入睡。
林冰琴也困乏不堪,一到家,未曾洗漱便爬到了床上。
唯有曾墨,眼睛炯炯有神,像不知疲倦一样。
林冰琴在傍晚时分醒了,醒来后,她躺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很久才辨明是快天黑,而不是快天亮了。
院子里传来妮妮欢快的声音。
小家伙不知道何时醒了,红花正领着她在院子里玩。
妮妮是个女娃,可玩闹时却有点儿却像个男孩一样,喜欢玩刀玩剑。
当然,她还小,谁也不敢拿真刀真剑给她玩。
星辰抽空用木头削出了小巧的刀和剑,供妮妮把玩。
木刀、木剑刻得小巧玲珑,妮妮非常喜欢玩。一玩半天不带腻的。
屋内光线渐至昏暗,林冰琴慵懒地倚在床头,有一刹那间的失神,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置身何方,过得又是什么样的生活。
某一瞬间,感觉像是在梦中。
曾墨自外头走了进来,带上房门,猛一抬头,发现林冰琴竟然坐在那里,他稍稍愣了下,问:“你醒了?”
林冰琴直起身子,“这觉睡反了。”
快天黑她才睡醒,不知道今天晚上的时间要怎么熬过去了。
“是不是饿了?想吃什么,我让红花去做。”
“没胃口,什么也不想吃。”
生活就是吃了睡,睡了吃。
这三年的时光,林冰琴主要做了一件事,那就是养育妮妮。
若非妮妮聪明可爱,她大概率是会抑郁的。
除了妮妮,她的生活就是吃喝拉撒睡。
无聊透顶。
曾墨在外头辟出了几亩田地,春种秋收,一个舞刀弄剑的侍卫,变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乡野农夫。
曾墨走近床侧,问:“不吃饭,想做什么?”
想做什么?
林冰琴脑子空空的。
她愣了愣,回答:“不干什么。”
曾墨想了想,说道:“天气挺暖和的,我带你出去走走吧。”
林冰琴兴致缺缺,“去哪里?”
这周围不是山就是水,没什么好转的。
刚住到这里时,还有点儿新鲜感,日子过久了,其实也就那么回事。
曾墨伸出手,“跟我走吧。”
林冰琴怔了会儿,把手搭到曾墨手上。
睡饱了,没胃口,干坐着也无聊,勉强打足精神走走吧。
曾墨帮她套上一件黄色的罩衫,两人一同步出了屋子。
妮妮埋头玩剑,没注意到他俩。红花抬眼看到了,刚要说话,曾墨冲她摆了摆手。红花领悟,悄悄点了下头。
夫妻两个踩着夜色出了门。
夜风清爽,四周静谧,潺潺的流水声轻轻传入耳畔,像优美的音乐。
林冰琴晃晃曾墨的手,问:“我们去哪里?”
山野之路并不平坦,越走越暗,她心里越觉得没底。
“有一处挺好的地方,一直想带你去。”曾墨说道。
“好地方?”林冰琴意兴阑珊,她不怎么信呢。
两人来到河边的一处地方,曾墨牵着她来到一棵大树的后面,掀开一处茂密的草丛,弯腰领着她往里走。
林冰琴吓了一跳:“这是,要去哪里?”
正路不走,大晚上的钻黑洞?
曾墨握了握她的手,“跟我走,就知道了。”
林冰琴眼神警惕地看向四周,慢慢跟在曾墨的身后。
两人进入的是一处洞口,里面阴暗潮湿,她紧紧鼻子,隐约嗅到青苔的味道。
脚下高低不平,是坑坑洼洼的石子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