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同人)凤栖宝树(33)
三人一路上只简单说些花好月圆、名士言谈而已,很快便到了谢家大院。
谢玄的父亲谢奕已经去世了,谢玄和姐姐谢道韫有叔叔谢安抚养教导。如今他们姐弟长大了,便从叔叔家搬出来,另行修建了一处雁鸣别院居住。
三人到了别院,只见一人披着袍子伫立于亭子之下。
谢道韫忙上前说:“叔叔也在!”
谢安过来仔细端详着慕容冲说:“果真是天下第一美男,王子在侧,谢家宝树无色也!”
谢玄一笑说:“叔叔说的是实话,所谓瓦砾在前,珠玉在后。我这棵宝树,远远不及慕容天下秀!”
慕容冲拱手笑说:“晚辈见过丞相!名门士族、当朝相国,冲久闻大名!今日得见谢公,犹如比丘终见佛祖!”
谢安捋须仰天大笑,他指指桌子上的酒菜说:“不是为你们接风的,只是想和你们这些可畏后生一谈风雅!”
四人一起坐了,谢安端起酒杯先饮了一杯。
慕容冲端着杯子正想敬酒,谢安摆摆手说:“敬酒乃俗人所为,王子也是性情之士,切莫如此!今日只管痛饮,醉了就席地大睡,醒来便赏花观月!”
慕容冲不再拘谨,看来晋朝人士的风流不是虚的,作为江东名士之首,谢安也是如此天然真诚,他内心十分欢喜。
谢安放下玉箸说道:“晋燕结盟,共同抗秦乃是上策。王子殿下在这里居住,有我谢安在没人敢伤害你!”
慕容冲点点头,也不致谢,只是简单说了一下前燕的政治和人物,这些东西谢安已经知道了,可是从慕容冲口中说出还是颇有新意。
闲谈一会,谢安又饮了一碗,然后有些醉意地说:“我在这里,你们终究不便,现在酒足饭饱正好离去,千万不要相送!”
谢玄和谢道韫起来站在一边,也不挽留。慕容冲拱拱手,谢安头也不回,高声作歌、踉踉跄跄地走了。
在谢安的气场影响下,慕容冲也喝了不少酒,现在神色微醉,清风吹来面色红润。
谢道韫用那挑角杏眼轻轻掠了一下慕容冲,眼中呈现出欣喜之意。谢玄看在眼里嘴角一动,然后借口小解离开。
慕容冲半靠在柱子上,身下的席子松软舒服,禁不住有些睡意,便闭上了眼睛。谢道韫解下身上的披风盖在慕容冲身上,然后死死盯着他看。
谢玄并没有去厕所小解,只是到清水池边洗洗脸而已,他此时已经回来,站在亭子后面假山中,望着这边发生的一切。
他那聪明而有才学的姐姐,现在目不转睛地看着慕容冲,虽然没有一句赞美之语,可她那神情确是从未有过的。
谢玄心头一沉,觉得有些头晕。他悄然离开,进入自己的屋内去睡觉。
慕容冲动了一下身子,手臂滑出披风,手腕上露出谢玄赠送的南红玛瑙手链。谢道韫看了大惊,她咬着红唇,细思许久,心中已经如同明镜。
慕容冲酒后更加帅气清俊,高鼻红唇、神情迷离,一身绣龙软袍衬托的身体更加柔韧。
谢道韫等了半天不见谢玄,便唤来仆人四下寻找,仆人告诉她谢玄酒醉睡了。谢道韫扶起慕容冲,然后将他送入准备好的檀木大厢房中。这厢房就在谢道韫隔壁,与谢玄房屋对隔着一个花圃。
谢玄根本没有入睡,他躺在床上已经从窗户里把对面的事情看得一清二楚。
谢玄闭上眼睛、托着额头养神,心中有些不快。
过了一会谢道韫推门进来,谢玄也不睁眼。
谢道韫嘴角一丝微笑,声音有些严厉地说:“大白天何必躺着?”
谢玄睁开眼看是她,便说道:“酒喝多了,赶路又有些疲乏,所以闭目养神!”
谢道韫倒了一杯水给他说:“你向来酒量很好,身子骨又天生结实,干嘛学人家闭目养神?坐好了,起来说话!”
谢玄看瞒她不过,便起来靠在床头说:“姐姐并不喜欢清谈,今日怎么这么多话?”
谢道韫整了整披风,语气平缓地说:“并非我话多,只是你朋友来了,禁不住多聊几句而已!”
谢玄不语,然后掀起袖子露出慕容冲送的紫金玉佩。
谢道韫心中又一惊,还是面无变色,非常平静地说起了燕国的一些宫廷政变和慕容冲将来处境艰难之类的话语。说完这些,她便问谢玄有何看法?
谢玄对此也不多说,只是以一句“各安天命”来应付。
随后,屋内沉静多了。
谢玄把玩着手中的青瓷茶杯,突然反问道:“慕容冲以后就留在晋朝,你觉得可以吗?”
谢道韫一惊,只见谢玄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我不懂政治!”谢道韫品了一口茶,看着窗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