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黛书颜见桑青曼在换衣服,急忙起身给她换好,问,“主子是要出门吗?”
“嗯,去乾清宫。”桑青曼低头笑了,“哦不,这会儿万岁爷在忙,咱们先去看看佟贵妃。”
画黛欲言又止,“主子真要去看贵妃娘娘吗?”
“怎么?”
问完又指了指衣服,“会不会太红了!”
后宫里,除了正宫皇后能穿正红的衣服外,别的后妃都不能越矩穿正红的,但是可以穿品红和绯红的衣服。
桑青曼穿的就是一件石榴红的斗篷,一个小小的兜帽,将她一张芙蓉面更加衬托的艳丽鲜活。
“主子穿什么都好看得。这刚好衬主子的肤色,不算红。”书颜道。
“算了,拿翠绿色的旗装和披帛来,毕竟佟贵妃也算心里有伤,去看看她。”
桑青曼重新穿了翠绿色的衣裳,配上她刻意妆扮的妆容,倒是跟青葱水嫩的嫩芽似的,多了几分娇气。
也不算是在佟贵妃心底插刀了。
*
桑青曼到承乾宫的时候,郭络罗宁滢也在那请安,还在说着话。
她仔细一听,就是在说女主盖熙熙的。
后宫里,若说桑青曼是忌讳盖熙熙的女主光环的话,佟贵妃对女主盖熙熙那是挖心的恨。
谁让她一心一念的表哥,在明面上最宠的就是女主呢。
桑青曼刚一进屋子,就听郭络罗宁滢道,“娘娘这次受累了,不过妾听说,这次熙妃娘娘跟平嫔那一通后,回去就晕倒了。”
说到这里她还笑,“没想到青蔓那丫头,对上受宠的熙妃,也还没吃亏。”
佟贵妃眼底都是蔓延开来的悲意,听了这话,忽然道,“那贱-人仗着身份和宠爱,本宫看了碍眼。可本宫堂堂贵妃,也不能自己降低身份跟她闹,回头表哥得恼我。”
说完,她暗暗压下泪意,又道,“平嫔不同,她有身份,有太子做后台。何况,连本宫的老四,都爱戴她,这样也能落下风,也太看不起这个后宫的制度了。”
说话时,佟贵妃到底没能压住悲意,先前压住的眼泪彻底滚落。
“娘娘怎么又哭了,”郭络罗宁滢的声音忽然传出来,桑青曼也没法在外面呆了。
进去请完安,佟贵妃深深的看着她,一时间没让她动。
郭络罗宁滢给她打眼色,桑青曼却跪着没动,她知道佟贵妃心底有伤,可这世间,最勉强不得的就是感情。
“青曼来了?”她说着,视线仿佛要缠在她身上,“自你侍寝后,除了请安外,就一直没来过本宫这寝殿了。”
桑青曼刚要说话,又被佟贵妃抬手止住了,她问,“侍寝时,表哥待你可好?”
这个真的是个送命题啊。
没见郭络罗宁滢眼睛都快要眨眼眨废了。
桑青曼却是低头笑了,她忽然仰头看佟贵妃,忽然问,“娘娘是想妾说舒服,还是说不好。”
她道,“说来妾这次侍寝遭了大罪,万岁爷整整一夜未停歇,那一晚,妾可是初夜。”
“若妾说不舒服,就是欺君之罪。毕竟万岁爷的能力在那。”她嗤嗤笑了,“若是说舒服,哪有初次就一整夜的。”
郭络罗宁滢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大可以塞一个梨子进去。
因为太震惊了,嘴里忽然震惊啊一声,忽然伸手捂嘴。视线在桑青曼和佟贵妃身上,来回打量。
整个寝殿的宫女太监们,显然也因为桑青曼这番话,陷入诡异的震惊安静中。
众人忽然还想到,平主子侍寝可是在小汤山行宫侍寝的,这第一晚就这般激烈。
那后面的七天七夜,得是多少次,才能让因为蔓贵妃娘娘去了后,再没有什么情绪的帝王,如此留恋榻上?
佟贵妃眼泪忽然大颗大颗掉落,声音嘶哑,“是啊,你初夜,表哥让你侍寝了一夜给你解药。”
“可是本宫,确是让太医整整折腾了三天,又泡了几日几夜的冷水,方才解开。”
佟贵妃说,“都说本宫是万岁爷最尊敬最疼爱的表妹,他是怎么舍得让本宫吃这些苦。”
桑青曼也不是故意刺-激佟贵妃,只是佟贵妃不醒悟的话,四小包子只有吃亏的份儿。
桑青曼忽然抬头问她,“贵妃娘娘,在后宫,若是妾给您下药陷害您,您当如何呢?”
郭络罗宁滢瞪大眼,佟贵妃则一愣,“你是什么意思?”
桑青曼看了一眼郭络罗宁滢,后者会意的朝佟贵妃笑了,郭络罗宁滢说,“贵妃娘娘,平嫔的意思,若是普通人给身为贵妃的您下药,不是杖毙就是冷宫。”
桑青曼接话道,“何况,贵妃姐姐,你下药的是万岁爷啊。你还没有进冷宫没有被赐死,甚至贵妃之位都没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