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接过糖葫芦就尝了一颗，觉得酸酸甜甜的。

“你们凡人追崇织女与牛郎之爱情？”

“什么叫我们凡人？”

符若溪好笑地说，“他们对彼此的爱天长地久、忠贞不渝、感天动地，何人不喜？”

穆清目视前方却没有聚焦：“仙、人有别，分住两界，不该通情往来。这是天规也是人道，织女明知故犯，后果不堪，实在可惜。”

“你是这样认为的？”符若溪没想到穆清如此不通人情。

“情不自禁，一往情深，织女何来犯错？她被大帝惩戒，不能与牛郎长相厮守，实在可怜。”

穆清脑筋转不过弯来：“我在山上，早已听闻织女往事。师兄们都说，仙、人、妖、魔、鬼是不同之生灵，私自连通有违天伦道义。”

符若溪吃不下食物了，看着穆清：“我原以为你通情达理，不会墨守成规，却不料你居然如此顽固守旧、畏缩怯懦、随波逐流、不思变通。”

穆清没想到符若溪把他说成这个样子，也不知符若溪为何如此抵触他的言论。

“天规就是天规，若人人不守规矩，岂不乱套？若犯规而不受罚，岂不无理？我同情织女仙师，但……”

“你是不是不敢抗争？”符若溪打断他的话，“你若得不为世俗通融之爱恋，是否轻易割舍？”

穆清不敢说话了，低着头努力思考该如何平复符若溪的情绪，不知她为何把话题从织女身上转嫁到他头上。

符若溪把糖葫芦扔到穆清怀里，生着气红着脸快步走了。

第 18 章

中秋夜，赵家人也来街上游玩了。

赵玉尘走在叶洛珊旁边，不知她和赵守裕是否行了周公之礼，只知道赵守裕气色好了些却依然是走两步路就虚乏疲惫。

他觉得叶洛珊除了胸部之外其余地方都很瘦，便想在身边护着，怕她一不小心就被风吹走了。

他柔声问道：“大嫂，这些日子在家里可住习惯了？”

叶洛珊微笑道：“嗯，你别担心，我适应得很好。”

到了湖畔，赵玉尘从仆人手中接过两盏荷花灯，单独带叶洛珊到角落里放灯。

“你亲自点亮它，然后放到水中等它漂远一些，此过程默默许愿，祝你心想事成。”

叶洛珊冲他笑，声音软糯的说：“玉尘，你真好。”

赵玉尘不知叶洛珊为何忽而说他好，唯有笑而不语。

叶洛珊认认真真的祈祷，目送荷花灯漂远。

赵玉尘没有很认真，却也很诚挚的许愿放灯。

当看到两人的灯在远处凑在一起一同漂流，他俩同时转头，相视一笑。

叶洛珊着了迷似的盯着赵玉尘。

赵玉尘不好意思，回正头来继续盯着荷花灯。

“玉尘，我听他们说你极少笑，十年难得见你一笑。”

叶洛珊睁着汪汪杏眼注视着赵玉尘的侧脸，“可我怎么觉得，你很爱笑呢？”

赵玉尘看向她，微笑着说：“我也不知道，以前或许没什么值得一笑的。”

叶洛珊轻轻地问：“那你现在为何而笑？”

赵玉尘垂眸，柔声回答：“我也不知道，看着你就想笑。”

“玉尘，我可以靠一靠你吗？我有点累了。”

叶洛珊双手握住赵玉尘的一只手，三只手埋在胸口上捂着，坐地上半边身子靠着赵玉尘。

赵玉尘转头看着她，发现她脸色的确没有出门前那般红润了。

他温柔的问：“你累了，要不我扶你上轿回家安歇？”

叶洛珊摇摇头，轻轻地说：“我想在这儿多坐一会儿，你陪着我好吗？”

“好。”赵玉尘心有涟漪，目光不自觉的往下移而盯着那两只温热的柔软。

叶洛珊没有看赵玉尘的眼睛，却也能察觉到他的目光放在了她胸上。她没觉得难为情，反而把他的手往里面埋得更深入。

赵玉尘默默深呼吸，不自然的把视线移到湖面上。

他目光并没有聚焦在任何物体上，注意力都用来感受怀中人的柔软和温暖了。

直至时刻已晚，赵玉尘才唤醒叶洛珊，带着睡意朦胧的人儿离开湖畔。

半个月后，皇帝决定攻打北汉，派符彦卿和赵玉尘为两路主帅夹攻敌人。

这天一早，符若溪醒来就发现鹦鹉没有喊她起床。

她洗漱之后顾不上吃早饭，就走出闺房去了书房。

书房没人，鹦鹉在屋顶上喊：“美人儿，阿清在这儿！美人儿，阿清在这儿！”

符若溪抬头望去，看到穆清冲她笑，而鹦鹉则在穆清肩上呆呆的看着她。

符若溪没好气的问：“你又在上面干嘛？”

穆清这些天都十分乖巧听话，守在符若溪身边不离半步。她嫌弃了，他才离远一点静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