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萧令今天也看了她的直播，想到少年也许是被那个画面吓到了，黎明可以的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

“其实只是看着可怕，不怎么疼的。”　

骗人。

萧令沉默着将这两个字咽下。

天知道她冲向车的时候，他有多害怕，一颗心差点停滞跳动。

“姐姐，我可以对你生气吗？”

噗！像这样生气还要一本正经过来征求同意的，黎明还是第一次见到。

这可爱程度超标了吧？

黎明挺住想笑的欲望，故意反问道：“阿令生气了吗？”

“嗯，我很生气。”

“……也很害怕。”

少年的清冽低沉的声音传过来，黎明没有来的感觉心尖泛起一阵痒意，尤其是在听到对方在说他害怕的时候。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黎明从话筒里的电流声中听到少年说话间伴着风声。

“抱歉，让你担心了。”黎明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保证道：“以后不会了。”

黎明话语间的纵容让萧令忍不住耳尖升起热度，他喜欢“纵容”这两个字，喜欢她这样对他说话。

“阿令还没回答我，为什么这么晚还没睡觉？”黎明修长的指尖在温度降下来的杯壁上轻敲着，方才从噩梦中惊醒的躁气已经消散了很多。

“失眠。”

“失眠了么？”黎明沉吟了两秒，“姐姐给你唱首歌，想听吗？”

“想。”萧令握着手机的手指紧了紧。

黎明唱的是一首婉转柔和的童谣，大概是刚醒过来的缘故，她的声音有些低哑。

萧令站在冷风中，保持着手握手机的姿势一动不动，像尊雕塑一般，女孩的歌声近在耳边，连每次呼吸都清晰可闻。

萧令抬头看向面前的建筑，漆黑中有一扇窗透出很微弱的光芒，那是萧令整个世界所能看见的唯一的光亮。

……

金管家站在一旁看了许久，少爷连夜从首都赶到人家女孩家楼下打了一个短暂只有十分钟的电话，然后又呆愣着看着人家女孩的窗户站了一个小时。

天马上就要亮了，金管家很着急。

他裹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棉服，忍不住出声：“少爷，我们该回去了。”

……

☆、认清内心

阳光微薄的暖意吹不散寒冬的冷，行人走在路上的一口呼吸都变成团团白雾，曾洁和林晓筠等了好几分钟终于看见自己要接的病号，一个箭步冲上去。

“阿黎，你别动，我们扶你！”

两个人如临大敌，一人扶住一边，把黎明当成了个稍微一碰就会碎的瓷娃娃。

黎明哭笑不得：“我是手臂受伤又不是腿……”

“闭嘴！”

黎明吓了一跳，这两个在她面前乖乖的小猫怎么集体变成了大老虎？再一看，两个女孩子竟都红了眼眶。

这是被谁欺负了？

曾洁翻了一个白眼，“还有有谁，还不是你本人！”

“你差点把我们吓死了知不知道！”林晓筠努力让自己声音凶起来，遗憾的是还是一股奶凶的味儿。

“要是出意外怎么办？”

“就是！你做事之前能不能三思考虑一下，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这么不懂事啊！不知道这么多人担心你吗？啊？！”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责骂黎明，期间自己差点哭出来的样子也是罕见，黎明有点想笑，强忍着低着头挨批。

低头认错一言不发挨批这件事，这几天她做起来已经得心应手了。

“黎阿姨打电话说了让我们好好照顾你。”

“是的，所以你什么都不要管了，我和小洁会帮你安排好一切的！”

“……”

这还不是最夸张的，到了班里，面对全班同学全是对她小心翼翼的样子，黎明不止一次地怀疑自己到底是只伤了手吗？她随便动一下，前后左右四面八方的目光就会涌过来，问她有没有事，需不需要帮忙……

黎明敢在如此危险的情况下，勇敢地冲出去救了小女孩一命的事迹上了当地社会热点类新闻头条。

市里和警局都分别送了嘉奖。

想要来学校里面见黎明采访的各大媒体以及记者更是海了去了。

黎明现在是整个学校的大英雄。

午餐时间，黎明忍着万众瞩目的视线进了餐厅，又在一众侧目下吃下了曾洁和林晓筠喂到她嘴边的食物，并迅速挡下了两个人又送上来的勺子。

“行了小洁小筠，我右手又没有受伤，我能自己吃。你们太夸张了。”

李冀北从食堂的另一边过来，手里还提着一个食盒。

直播他看了，在她冲向车的那一刻，手上流满了血还是微笑的时候，李冀北才发现自己胸膛内那颗被自己忽略已久的心脏跳得这么快，一下一下，震耳欲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