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用这个最能拒绝我的理由,那么其他都不再是你的理由。”
江晚照自以为理智的那杆秤开始倾斜,缓慢但却持续不停。
顾时鸣说得头头是道,无法反驳,也是冷静又理智。
顾时鸣没有盯着她立刻就要一个答复,他反而转身走开,竟然开始寻视着酒窖,准备挑一瓶好酒的样子。
江晚照感觉自己像是正被撕扯着,一边是要继续停留在原地,一边是要过去和顾时鸣说些什么。
“这是什么?”顾时鸣突然看到了放在角落里的一个小酒桶,旁边同样的小酒桶还有两个。
“是外公以前酿的桂花酒!”
说话间,江晚照已经走到了顾时鸣的身边。
“哦。”
顾时鸣说着打开了酒桶上的笼头。
琥珀色的酒汨汨流到了空酒杯中,他接了小半杯。
江晚照一下瞪大了双眼。
“这是外公留下来的酒,你怎么能随便喝?”
顾时鸣笑道:“抱歉,我想要什么,习惯了自己去拿。”
他慢慢将杯中不多的一点桂花酒喝完,空气中也弥漫了昔年若有似无的桂花香。
“很多事情,你想要就去争取,也不要害怕。”
他将一只干净的空酒杯递给她。
酒香掺和着花香,江晚照想喝桂花酒的心也雀跃而起。
“酒不是放着看的,而是拿来喝的,夏教授酿桂花酒的时候,一定不是想让你束之高阁的。”
江晚照定定地看了他一眼,也跟着打开了笼头。
她比顾时鸣接得还要多,足有半杯的样子。
“桂花酒还有很多,你不用害怕一下子就喝完。”
桂花酒还多,尽可以慢慢品尝。
江晚照知道酒窖里有夏长禹酿的桂花酒,她其实一直想尝一尝。
半杯饮尽,颊齿生香。
“好。”她终于轻轻回答道。
☆、第 19 章
随后的一整夜,江晚照一直都没有睡着。
她反复在想着一个问题,她最后说的那句“好”,算不算是答应了顾时鸣。
一边又忍不住地埋怨地下酒窖空气流通不畅,自己头脑发昏。
直到夜色褪去,晨光开始通过厚重的窗帘透进来,江晚照才渐渐睡去。
然后破天荒地睡到了自然醒——从江晴他们来了之后就没有过。
醒来后倒是神清气爽,脑子里立时就跳出来一句话。
管什么以后。
只要认清了这句话,及时行乐就是最痛快最无须计较的事,也是人该做的最天经地义的事。
她没有处心积虑,也没有横刀夺爱,道德上无从指摘,为什么她就不能和顾时鸣在一起呢?
反正她也没什么好失去的。
最重要的是,她喜欢顾时鸣。
从昨晚顾时鸣问她不能在一起的理由,她就已经被他点醒。
她喜欢他。
而如果不是他更进了一步,她不会发现。
江晚照想通之后,就去洗了个澡,将身上的酒气洗去,还往手腕上涂了一点点夏静来时送给她的香水,从前她从来不用香水的。
一边涂,一边就忍不住抿唇笑了起来。
不知道他会不会闻到。
结果竟然是令她失望,下去之后她才得知,顾时鸣一早就离开了d市,去了其他地方处理事情。
但临走前也说好了,过几天还是会再回来,继续他的假期。
江晚照吃中饭的时候一直心不在焉,时不时拿出手机看看,仿佛顾时鸣会给她发什么消息。
到最后才发现一件事,她没有顾时鸣的任何联系方式,没有手机号码,也没有微信,同样的,顾时鸣也没有她的。
她顿时泄了气,心里竟然有了没来由的气恼,不知道是在怪自己还是怪顾时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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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时鸣果然没有失约,离开后的第四日,他还是回来了。
这天刚好也是江建柏和丁瑞约定回来的日子,于是别墅重新热闹了起来。
以往这样的场景也是有过数次的,但这一次,江晚照比任何一次都高兴。
她自己心里倒是澄澈明了得很,她就是因为顾时鸣回来了才高兴的。
同时理智也告诉她不能外露出来,她本能地不想被这里的任何人发现蹊跷。
而且江晚照很会察言观色,她发觉江建柏和丁瑞这次回来有点怪怪的,江建柏的脸色不是很好,一向最左右逢源的丁瑞也格外话少。
不过这些与江晚照无关,江晚照向来最不喜欢管这些闲事,她甚至连听的兴趣也没有。
此时她即使面上没有表露,但全副心思都在顾时鸣那里。
难免偶有眼神接触,但两人都是淡淡,极为平常的样子。
江晚照不知道顾时鸣怎么想,倘或他一向如此,但她却不是害怕被人发现,而是暗暗享受着这种只有两人自己才能意会得到的隐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