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庆看出了王妃是个爽快人,索性不再推拒,笑呵呵道:“既然如此,奴才就腆着脸收下了。”
他继续:“王妃放心,王爷那边,奴才会好好伺候,有事与王妃多交流。其实,依照奴才看来,王爷对您是很上心的。”
可不是么,那日雍凉王拎着个避子汤去新房,他在一旁看得胆颤心惊,何曾想,最后是王爷进了温柔乡,避子汤则被原封不动地倒在了泔水桶里。
苏明妩闻言,发现李泰庆曲解了她的意思,她给簪子与符栾有甚关系,谁要拿钱去盯着他的消息啊,浪费!
“李管家,我不是这个意思。”
李泰庆马上给了个了然的眼色,作势把嘴巴封起来,“王妃所言不必详尽,奴才懂的,懂的。”
“...”
没办法,苏明妩不知怎么反驳,不得不吃了这个‘闷亏’。说句实话,她无所谓符栾喜欢谁,往远了说无非是想借着他生个孩子,以后再给他纳几房小妾,等符栾不久之后腻烦了她,她手上拿着钱单过,好吃好喝的难道不称心?
两人就这样各有心思,暗暗都下了决心。
***
不知不觉,苏明妩嫁进王府已有四五日,由于符栾没有再来找她,她的日子过得无比舒坦。
绿萤心思细腻,回头就将苏明妩的话放上了心,吩咐花匠多种了好几株牡丹。
苏明妩自幼看着母亲在家中庭院里养花栽草,的确最喜欢牡丹,前世还很喜欢芙蓉,因为那是太子殿下送给她的玉佩形状。至于现在,她依旧觉得芙蓉花很美,但少了那层寓意,她也终究明白过来,人不能失去自我,哪怕是再小的喜好,都该先就着自己。
常言道: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京华皇城的牡丹有名师培育,寻常花期在四五月,但是宫里的花匠二月便能种出,当然,需要的养护就特别不容易。
这短短半个时辰,苏明妩托着腮坐在廊下的大理石桌边,看着花匠来来回回搬盆都有四五次,跟着日光,时不时浇些滋养的水。
“王妃,您看这长势,还,还行么?”花匠结结巴巴地问。
他是很冤枉,上面的人派他给雍凉王府里栽花,讲明了不必太挂心,他虽然害怕雍凉王,但男子大抵不太会关注花草,果然前两日无人提起。没成想新嫁进来的王妃倒是发现了,吓得他赶忙搬两盆家里偷偷种的牡丹来救急。
要知道,京华但凡有些门路的,谁家不种点富贵花。
这是身份的象征,普通富户都趋之若鹜的东西,更不用说符栾这样的藩王。
苏明妩没预料自己随口的一句话,把人吓成那样,她信手捻起一颗水晶盘里的葡萄,“可以,长的不错。”
“那王爷他...?”
“嘶——”
苏果咬下去,葡萄鲜嫩多汁,却偏酸,酸的她眯起杏眼,还得抽空回答,“放心,王爷不管这等小事。”
“谢,谢谢王妃。”
苏明妩吐完果壳,立刻将花匠挥退,看他畏畏缩缩的样子,她吃葡萄都快没心情了。
思来想去都怪符栾,让他那么凶,瞧瞧别人多怕他呀!
廊下的不是花苑,但是苏明妩就是喜欢坐这发呆休养,花苑那离符栾的书房、还有两房夫人的屋子太近,碰到了都得寒暄,实在麻烦。
今天绿萤告了假回家,红翘从院外端着果盘过来伺候,手势间话里有话道:“王妃,听闻这两日,王爷都留宿在林小夫人那儿,虽说夜半没有叫水...”
“红翘,以后不得再议论王爷,他便是日日住在其他夫人那儿,夜夜叫水,也不是我们可以置喙的。”
苏明妩恨不得直说,符栾不来才好,她这几日睡得多么安稳。白天睡到日上三竿,起来吃糕点,午膳顿顿是鲜汤,青笋煨鸭、莲芯排骨、冬瓜煲生鱼,那香浓。膳后补个眠觉,醒来看看话本兑些果脯,日子过得太过惬意,以至于她越发觉得前世的自己宛若个傻子。
这边苏明妩在端着架子训话,红翘听了只得称是。
红翘觉得王妃变了,从前会跟她说些体己话,连太子的都敢说,怎的最近对她愈发冷淡,难道是发现她跟林小夫人走得过近?
“对了,王妃,方才奴婢经过前院的时候,遇到了李管家,他说有事要向您请示,等您空了传他。”
苏明妩抬头看了看天色,已过午时,便道:“唔...我现在有空,你喊他过来罢。”
“奴婢遵命。”
李泰庆赶到时,苏明妩将果盘吃的只剩几颗小枣,正用指尖戳弄,玩了会儿,有一粒便滚到了地上。
李泰庆弯腰拾起,扔进自己的袖袋,笑呵呵地行了个礼,“奴才参见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