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一直号称是化学王子,把妹高手吗?”
“你看看你,少教坏小孩子。”
“哈哈哈,他们才不是小孩子,这一个个都比咱们高出一个头了。”
摆脱了“师与生”这一关系的束缚以后,平日里严肃板正的老师们都变得可爱了起来。
杨成恭不知在想什么,沉默不语。
王老师又问:“唉,你别怪我八卦啊,我之前听你们方老师讲你们班那个聂铠。是不是对肖洱也挺有好感的?”
奚老师第一个反对道:“那小子哪有杨成恭优秀?连大学都没考上,一天到晚不知道在想什么。”
“老师,我,我先去看看肖洱。”杨成恭把手头的东西整理好,有点待不住,便说。
“知道你心急,去吧去吧。”
杨成恭这边刚带上门,王清却挑挑眉,说:“奚老师,话不能这么讲,聂铠不见得以后就不如杨成恭。”
“那他还不是靠自己的爹?”
“这一点上,我跟老方的想法一致。聂铠是个可塑之才,什么时候扳回正道上,没准能走得比谁都远。”王清眼中闪着精光,嘿嘿一笑,又拿了笔继续埋头批阅试卷了。
在光明顶办公室寒暄了一阵子,到了午饭时间,肖洱一行人才告辞离去。
杨成恭一路上碍于阮唐,言语间都有躲闪,阮唐实在看不下去,嚷嚷道:“我去上个厕所,杨成恭,你有话就快点说。”
杨成恭投以感激的微笑。
阮唐一走,他立刻直入主题:“肖洱,那件事你听说了吧。”
他神情紧张,说的是白雅洁跳海之事。他也是放了寒假回到家以后才听茶室里的几个姐姐闲聊时说起,得知这一件耸人听闻的消息的。
“嗯,听说了。”
“这件事情不怨你,你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肖洱扯扯唇角:“不怨我?怎么可能不怨我。”
杨成恭皱着眉头,帮她分析:“或许你在其中起到了一个催化剂的作用,但是肖洱,就算没有你,他们这样不健康的一个婚姻状况,迟早也会出现问题你明白吗?”
“你不必这样为我开脱,杨成恭,我心里明白得很。”
“肖洱!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
“够了,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肖洱瞥过去,“杨成恭,我是否负疚,我有没有压力,与你关系不大。”
杨成恭的脸憋得通红,目光炯炯。
他说:“肖洱,你这么聪明,怎么可能不知道我对你,我对你……”
肖洱却依旧是那副寡淡的神情:“杨成恭,你也不笨。你怎么会不知道,我现在没有任何心思去考虑这种事情。”
“你是不是觉得我在北京,和你隔得太远?”杨成恭说,“是,我原本是想冲刺复旦,可是我也没有想到我能考这么高的分。肖洱,我承认填报志愿的时候,我没有把你放在第一位,可是,我也需要考虑我的未来,我父母的希冀……”
肖洱挥挥手,没有了谈兴:“你没有做错。”
这世上能有几个人,能真的做到不顾一切,能在面对诱惑的时候坚持初心呢。
杨成恭突然缄口,他看着肖洱,目光在发颤。有一句话,他藏在心里很久,可是他不敢问。
他怕一问出口,他就输了。
为什么,肖洱要放弃全国最好的医学院校,执意选择去南京读书。
唾手可得的大好前途,就这么轻易抛弃,她为什么要选一条更加崎岖艰难的道路。
他想,他可能是知道答案的。
肖洱虽然看上去平静淡漠,可他很清楚,她心里藏着那么多的疯狂。就像浩浩深海,表面风平浪静,深处却暗潮汹涌。
这让她生出异于常人的吸引力,所以他才难以忘怀。
杨成恭突然颓然地想,这样的一个人,或许,根本看不上平淡无奇的他吧。
“肖洱……”他突然沉声说,“如果我来找你呢。”
肖洱没明白他的意思。
“你给我几年时间,我会来找你的。”他说道,眼中满含期许,“你能不能,等我几年?”
“杨成恭,我以为我已经是个很偏执的人了,你为什么……”
“我认为这很值得。”他坚持道,“在我足够优秀到能站在你面前的那一天以前,我不会主动联系你的。”
他突然燃起斗志,满怀信心。
“你等我。”
肖洱细细打量着他。她突然觉得,杨成恭说这番话,与其说是对她的执迷不悟,倒不如说是给自己找一个奋斗的理由、能坚持下去的借口。
他是这样,那她呢?
他们可都是擅长自说自话、自导自演的人呐。
她肖洱对聂铠百般纵容、千般关照,究竟算是赎罪,还是给自己一个走下去的理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