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他,她第一次翘课、去酒吧,做很多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可是,聂铠却好像总是不满意。
陶婉叹口气,伸手打开自己和肖洱的对话框。
可是——
要问什么呢。
她真的落到这个地步了吗,要事无巨细地向男朋友的前女友学着如何讨好他?
陶婉烦躁地退出微信,也无心继续复习了。
打开电脑,登上学校BBS,本是想看看聂铠有关的话题。
却意外地发现一条曾经的热帖被更新,顶上了头条。
“扒一扒抹茶味临床绿茶妹妹脚踩的几条船”下面的评论数比她上一次看的时候翻了两倍。
陶婉四下看了看,周围的人都埋头于自己的事情中。
她戳进去,点击只看楼主。
最新的那几条,令她瞠目结舌。
“石破天惊的消息!我一个在校医院实习的朋友说,绿茶妹妹做过人流!而且那天陪她去的还是天文系系草啊草草草!绿茶妹妹手段简直深不可测!!”
“我说谎就是畜生,现在她还在住院,好像是做了什么事没流干净。啧啧啧,估计是刚流完又忍不住做了。”
她怔怔地看着那几条爆料,脑中一片空白。
肖洱,怀了程阳的孩子?
还是说——
陶婉不敢继续脑中的另一个猜测,尽管在这个猜测有了苗头以后,她就更倾向于相信了。
她想起圣诞那天,肖洱捂着下腹,古怪的反应。
就是那一天,她就是在那一天流掉了孩子!
她对帖子楼主的这个爆料深信不疑,并且——被巨大的震惊淹没了。
那个孩子是什么时候的事?
该怎么办?
万一聂铠知道了,该怎么办?
陶婉心慌意乱地收拾东西,背上书包就往图书馆外跑。
她要去找聂铠。
不能让这件事传到他耳朵里。
聂铠在离开图书馆以后,直接就给程阳打了电话。
“喂?”
程阳那时正站在肖洱病房外。
他的语气疲倦,像是宿醉未醒,像是长久未眠。
这两天,他一直陪着肖洱。
她再次醒来后,到现在没说过话,也没有再出现过应激反应。
肖洱异常乖觉,会吃程阳送到床边的饭菜水果,会安静地听他给自己说一些天文方面的趣事。
他给她讲天上的星座,讲日月星辰的变迁。
她常常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她的精神头不好,程阳打死也不承认是自己讲解得无聊。
他们相处得还算和谐。
程阳不知道,肖洱的事情已经通过某个人的嘴巴传了出去。
而且一传十十传百,借由传播媒介,在这个学校成了一个人尽皆知的丑闻。
“哟?学霸熬夜复习了?”聂铠说,“去不去游泳。”
程阳喉头发紧,想骂他。
无知是幸福的,同样,也是可恶的。
可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肖洱现在这个状态,如果聂铠知道了来找她,恐怕会一举手毁了她。
程阳缓缓道:“你先去,我马上就到。”
******
陶婉匆匆回宿舍拿了泳衣,赶去游泳池边找聂铠的时候,程阳刚从男更衣室换了衣服出来。
她心急如焚,看了看游泳池另一头的聂铠,又看了一眼程阳。
脑子一热,竟然眼一闭跳进了泳池里。
陶婉没学过游泳,更别提跳水。
扑通一声,溅起巨大的水花。
姑娘脑子被拍蒙了,进到水里以后才觉出害怕来。
她拼命地挥动四肢,可是仍觉得身体发沉,池底有怪物似的,把她一个劲地往下拖拽。
她狠狠呛了三口水,才感到有人来救她。
聂铠,是他!
陶婉依靠本能,四肢并用,缠在他身上。
聂铠费了不少力,才终于把陶婉从水里捞出来。
陶婉隐约听见聂铠的声音,在耳边炸响。
“小耳朵,小耳朵?!”
他在这么喊的时候,陶婉确切地感受到了聂铠的紧张。
她被平放在泳池边的地砖上,一边咳嗽,一边睁开了眼。
聂铠清楚地看见陶婉的模样。
他的身子微不可闻的一僵。
面上露出一个难以自控的惊讶表情。
陶婉目睹着他神情的变化,心疼起来。
她所认识的聂铠,不是一个情绪外露的人。
可是在某些时候,他的狂喜、愤怒、暴躁、惊惧,却又是那么的一览无余。
她悲哀地发现,自己为了成为他的不可替代,所做出的种种努力,像是一个笑话。
或许,他的理智告诉自己应该忘记肖洱,也确实一直在这么做着。
可是她爱着的聂铠,是个性情中人呢。
他只会爱上、铭记住与自己一样疯狂执着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