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得很乖,都没有东倒西歪。
聂铠是在影片放了一大半实在看不懂找她说话的时候才发现。
是他挑的电影太无聊了吗?还是她真的不喜欢看电影。
聂铠有一点失落。
但是——
他微微低头,凑过去,她轻软温热的呼吸扑在他脸上。
黑暗中,聂铠勾勾唇角。
这样也不错。
聂铠和肖洱的交往非常顺利。
第一天约会以后,他们又出来过几次。
逛公园、去市图书馆、打球。
他们吃过海底捞、自助、日料、烧烤、披萨,也吃遍街头各种小吃。
除了要躲着可能遇见的熟人、老师,一切都朝着良好的方向发展而去。
像所有情侣一样。
甚至在图书馆的那一次,她站在书架边,伸手去够最高层的书,他帮她,还碰了她的手。
他不是没有碰过她。
但这不一样。
在图书馆,在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在这种关系之下。
触碰就生了电,颤过心田。
他立刻喉头发紧,没话找话。
念着手里书本的名字:“《白夜行》?东野圭吾……日本人写的?”
肖洱点头:“推理小说。”
聂铠想起来她看《名侦探柯南》,以为是差不多性质的书。
随口问:“讲什么的?”
书肖洱还没看完,她说:“可能,跟赎罪与惩戒有关。”
聂铠挑挑眉,没太当一回事,他同她说这些,不过是觉得这个氛围很好。
不,非常好。
“你是说凶手心存愧疚,开始赎罪吗?”
肖洱不点头也不摇头,而是问他:“你相信吗,这世界上所有的罪过,都逃不过惩罚。”
她强调:“所有。”
聂铠看她说得认真,不由道:“谁来惩罚,天打雷劈?”
“假如没有天谴,也会有一个人,执行这一切。”
因与果,谁都逃不掉这个循环。
聂铠以为她说的是书的内容,就跟着她一起发散思维。
“那,执行这一切的人。岂不是也有罪过了?”
肖洱心中一动,望向聂铠。
“唉,鸳鸳相报何时了,鸯在一旁看热闹。”聂铠故作深沉地说。
……
后来肖洱终于看完了那本书,看到少年终于在阳光下死去。
那天她在书桌前呆坐了很久。
她突然觉得,这本书,也与守护有关。
*****
寒假就是短暂,还没觉得逍遥了几天,就快要开学了。
过年玩疯了,寒假作业没做的,抓紧时间在家补。
肖洱早已完成的作业成了抢手货。
今年肖长业和沈珺如没有带她出门旅行,他们说是姥姥今年身体不太好,不适合出门。
肖洱也就没多问。
白雅洁自那天之后,消停不少,可能真的是怕了。
毕竟——梦薇那一声聂铠叫得倍清楚,她不可能没听见。
只是不晓得,肖长业现在是不是已经知道,自己和白雅洁的儿子在一个班。
他要是知道的话,会作何感想呢。
大概会觉得,而这个世界真是小吧。
呵,有些事情,或许不是巧合,而是冥冥中自由安排呢。
她注定要插手这件事情。
开学前三天,聂铠突然给肖洱打了电话。
倒不是约她出去。
他语气凝重,说:“你最近和阮唐联系过吗。”
肖洱说:“她奶奶回家休养了,我最近没见过她。”
聂铠说:“柯岳明说他看见阮唐在一家酒吧打工。”
“你说什么?”
柯岳明是爱好音乐之人,比起民谣,更喜欢摇滚。
他是“麋鹿”酒吧的常客。
因为酒吧每周一、周三、周六的驻唱是个摇滚歌手,业余但是迷人。
他就是在那里看见服务生阮唐的。
“这家酒吧挺乱的,但比起夜店要好很多。”柯岳明见到肖洱和聂铠的时候,莫名有些底气不足。
可能是面前两个人,气场都太强了。
他说:“我问了酒保,他说阮唐在那干了一段日子了。虽然只是服务生,但是毕竟那种地方,她一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又是高中生,多不好……”
“那天她没看到我,我本来想去阻止,但她可能也不会听我的。我只好让小铠告诉你了,你们关系好,还是,还是劝劝她吧。万一被老师知道,可就惨了。”
胡闹。
肖洱自然明白,阮唐为什么现在去酒吧打工。
她未成年,又需要大笔的钱,想来收入高她又能去的地方也就这些不正规场所。
肖洱在心里盘算,该怎么处理。
她已经跟她把话说到了份上,阮唐不是不明事理的孩子。
现在她做了这个选择,可能,不是一时冲动。
肖洱让柯岳明带自己和聂铠去“麋鹿”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