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首辅是个白切黑(34)
沐胭应声蹲下,目光平静。
宋其瑜瞧着面前的女子如此听话,噗嗤地勾起唇。
他凑近,一只手仔细地勾勒起她的脸,在她的耳畔,缓缓道:“你说,宋谋逸如此待你,你还会如此面不改色吗?”
沐胭微愣,心中划过异样,但仅仅是一瞬间。
她无声地承受着男子的挑逗,未出一言。
宋其瑜忽然大笑起来,道:“不错!”
转眼双眼狠厉,在四人的身上反复流连,道:“孤必要那宋谋逸的嫡妻!你们可明白?”
四人应声答道——
“属下听命!”
宋其瑜收敛起笑,狠狠地捏起面前人儿的下颚,用力地往上抬,道:“知道孤为何要你们来做?”
四人沉默,未语。
宋其瑜自顾地说着:“你们四人是彭治的人,即便你们死了,没人可判孤的罪,更无人关心。”
他微顿,又笑着道:“知道孤为何要告知你们吗?因为只有死人不会说话。若是做成,那便让你们换个身份或活着;若是失败......”
他朝他们眨了眨眼,笑着道:“你们身后的毒箭,自是会替你们做选择。当然,孤可不想是那样的结果。你们......可是听明白了?”
沐胭心中满是恐惧——
宋其瑜,算得真巧。
他如此坦诚,更是道出一件事儿——便是绝对的把握。
这一番软硬兼施的说辞,不禁给予死侍极大的诱惑——自由,更是没有给他们一丝的后路。
若是如此,
九爷的计划......
沐胭的眉头,微不可寻地轻皱起来。
她微微侧头,瞅了眼围墙的高度。
——
静安寺的天空,本是零落雪点,此刻早已转为乌云密布。
阮软推开窗棂,双手紧握于窗沿之上,满眼净是担忧。
背后的之夏轻轻出声,道:“小姐,可是要变天了?”
阮软将窗棂关上,轻呼出一口气,拍了拍胸脯,环视了番亮得通透的琉璃灯,暗自在心头安慰,
大概率,应是不会打雷的吧?
想起雷声二字,她便觉着心颤——
她被丢弃的那天,便是雷雨大作之日。
她记得很清楚,那日她望着那一闪一闪的银光,心中满是恐惧。
她很小心地去牵着阿娘的暗沉蓝布料的衣襟,通常她是不敢做出这样的动作的。
因为阿爹与阿娘极度厌她,每日只给她吃剩菜剩饭;若是那天阿爹喝醉酒,还会挥打她;阿娘倒是没打过她,但从不和她说一句话。
即便说,也只是说那些叫她干活,而不得的不说的话。
阿娘最擅长的便是用那双黝黑而细长的眼睛,盯着她。
那眼神,她没有看懂过。
这次也毫不例外,阿娘直接狠狠地把她从后背拖出来。
拖到没有屋檐庇护下,淋着雨。
雨不大,但足以让她全身湿透。
她没有注意到自己早已湿透的全身,只是呆呆地看着被阿娘揪红的手臂。
她的手臂很白,所以那块红淤,格外突出。
她愣愣地对着那双黝黑的眼睛,无声地哭着。
但她有一丝的庆幸,若是平常哭,定是要招来阿娘与阿爹的毒打。
但,现在没关系,下着雨,谁也看不见她的泪水。
阿娘一见她那双眼睛,便别开脸。
然后,阿娘说:“阮软,你在这呆着,我去买些草药来。”
她不敢向阿娘问出自己的疑惑——
为什么要让她一个人在这等着?
她甜甜地朝阿娘笑着道:“嗯嗯,阿娘记得早些寻软软!”
她到这时都还以为,只要她足够乖,足够听话。
他们也会像隔壁家的沈大娘吴叔那般,给她买糖葫芦。
她独自蹲在阿娘说得那间酒肆的角落,专注地望着远方。
这时候,天上没有发出让她害怕的低吼,只是下着朦朦胧胧的小雨。
覆盖着朦朦胧胧的小雨的街道上,还有看起来与她差不多的男童,踩着水塘。
似是过于用力的踩水,惹得旁边的妇人沾满了一身水渍。
阮软的脸上顿时满脸担忧地看着那男童,她想那妇人定是会狠狠地扇那男童一巴掌。
可是,
她的脸皱成一团,望着眼前的一幕——
妇人只是很轻柔地揉了揉男童的脑袋,牵起他的手,走向另一端。
阮软想,或许她再乖一点,再听话点,她的阿爹,阿娘也会如此吧。
当一旁的酒肆打烊,街道空无一人,甚至天上又时不时地闪过白光时。
她的阿娘,还是没有来。
小小的她,再怎么迟钝,也能猜出些什么。
她捂着脑袋,使劲晃着,试图将那些过往的记忆从自己的脑袋中赶出——
“当初就叫你不要捡她,你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