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欢便装出贤良大度的模样,道:“两国联姻乃是大事,岂能因为我个人的委屈而坏了国家大计。再说殿下待我不薄,我也不能不为殿下着想。我只要能留在殿下身边就好,至于殿下娶了谁都不要紧。”反正幕僚也没有手伸到主公后院的道理,除非主公后院的女人影响了他的发展。
张皇后被噎住了。
她没想到杜欢能做出离家出走的性子也肯委屈求全,正与端王浓情蜜意的时候居然也不介意别的女人嫁进端王府,也不知道这副贤良的模样是装出来的,还是真的。
她更倾向于前者,毕竟这种事情她是做惯了的,多少年在宫里装贤良装的很辛苦,每次对着封益那些前来请安的嫔妃们都要和蔼端庄,面面俱到,其实是件很累人的事情。但这些年不也做习惯了嘛。
“本宫倒没想到,你能这般通情达理。”她夸完了又赏了套头面给杜欢,便派人送她出去了。
杜欢刚从正殿出去,秦姑姑便进去回话。
皇后如今只寄希望于她:“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秦姑姑后背的冷汗都要下来了,她眼睁睁看着封月喝了那杯有蛊的茶,此刻跪在张皇后面前却踌躇再三,不知道如何回话。
其实原本茶中那只蛊是不会醒过来的,但杜欢身上揣着系统出品质量有保证的防虫香包,香包里面的药草唤醒了蛊虫,这才让杜欢瞧见了,但秦姑姑却不知道。
时下贵人爱熏香,就连皇后身边都有专管熏香的嬷嬷,杜欢的防虫香包与云梦泽的防蛊香包味道大不相同,她压根没想到这一节。
张皇后见她跪着没吭声,阴沉沉道:“怎的,没喝?”
秦姑姑额头的冷汗都要下来了,结结巴巴说:“喝……喝了。”只不过不是杜欢喝了,而是封月喝了。
但这话她不敢说。
说了张皇后非得扒了她的皮不可。
最可命的是,她并没有解药,不然悄悄替封月解了蛊毒,神不知鬼不觉的这事儿就算是盖住了。
张皇后紧皱的眉心松开了,示意她起来回话:“你在我身边也快二十年了,何必如此战战兢兢。往后劳动你的事情还多着呢。”她似想起什么,正色道:“我且问你,端王身上的蛊毒何时彻底爆发?最后会怎样?”
以前秦茹也讲过,但张皇后就爱听封晋的结局。
秦茹道:“端王身上的那只蛊虫在他身上多年,应该已经成年,按照时间计算,近半年到一年时间便会开始吃空他的脑子,到时候端王会疯颠发狂,症状好像得了失心疯,最后暴毙而亡。”
张皇后只要想到那一幕便心头快意,不觉拊掌:“总算能除了这个小畜生。那杜欢身上那只蛊毒呢?”
秦茹艰难的说:“那只蛊毒……大约半年之期,便会在她体内复活,到时候也只是轻微的不适,待到虫子长大才会彻底发作。”
“只盼着两国谈判早点结束,不然凌子越留在京中终究令人不放心,若是教他识破也不大好。”张皇后也不知道是安慰自己还是安慰秦茹:“不过杜欢对她这位师父可是排斥的紧,死活不肯跟他回去。她若是不这么固执,留下来坏本宫的事儿,倒还能保得住小命一条。”
秦茹垂头而立,向来严肃刻板的脸上瞧不出别的情绪,还附和张皇后:“娘娘说的对。”她如今倒是盼着杜欢赶紧回魏国去,免得留下来坏她的事儿。
杜欢岂知秦茹的心思,她从宫里出来,赶忙回府,也不往封晋房里去,先回自己房里去画画。
毛笔使唤起来不顺手,她便拿了螺子黛照着脑中蓝屏里的大头照画了起来。
她这头画还没作完,符炎已经过来请:“殿下听说姑娘回来了,想让姑娘过去说话。”
“忙着呢,没空。”杜欢使唤芳晴:“你去跟殿下回话,略等我一刻钟。”又向符炎求助:“劳烦符大哥派人去四方馆请……请我大师兄过来。”
事到如今,她不想相认也得求到莫鸿头上了。
擅蛊者十有八九出自云梦泽,但以秦姑姑的年纪,就算原主在这里,恐怕也不认识这号人物。
芳晴只得去修竹堂回话,符炎也去安排人手请莫鸿。
四方馆里,莫鸿见到马泰,听说杜欢有请,不由吓了一跳:“可是小师妹遇上事儿了?”不然他与冷阅这些日子可没少跑端王府,一时里送衣裳一时里送首饰,连银子也送了不老少,就没见那丫头有相认的迹象,若非遇到了难处,必不会派人来请。
冷阅刻薄归刻薄,性子比他还急:“赶紧走,也不知道这丫头又闯了什么祸。”
莫鸿不由失笑:“你不是前两日送完东西回来还大骂她是白眼狼,说是再也不上端王府自取其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