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人自有恶攻磨(119)+番外
夜很深,他透过窗外看着外面,车流不断,车牖对路灯,与昏暗的景色似乎慢慢融为一体,越渐越远,形成了糊点。
他唇边微微一扯,抽起烟。
周肖林那小子,他认识了他几年,没心眼的傻小子,就是书没读成,又想给家里添点钱。母亲在世时,他就想着为她而活。母亲走了,他又被陈少爷捆得紧紧的。
他逃之前,他和他说:“你总不能在那呆一辈子。”
他沉默了下,道:“老大,我总得过下自己的生活。”
“哥哥。”
张桃的声音又脆又响,他瞬间回过神,揉着眼睛。
“快下来看丸子跳舞。”她兴奋地嚷道。
他再不下去,他妹妹下秒就得上来把他揪下去。
“来了。”他把烟头掐灭,扔到了烟灰缸,就离开了阳台。
——
那天他们玩得很晚,等到困得不行才回去睡觉。
但他也没觉得睡得很久,敏锐的耳朵突然听到一丝声响,他第一时间把眼睛睁开,双脚踏地,把窗帘拉开。
蓦地,他的门被猛踹了几脚,下一秒就听到了枪声,门瞬间被打开。
张炽往后退上几步,神色变得面无表情。
走进来的是三个面目陌生的男人,张炽还没说话,一个戴眼镜的男人突然一拳过来,带了些轻风,被张炽利索地躲开,双手支撑在桌上。
这边的声音闹得有些厉害,张炽听到了一些匆忙的脚步声,先映入眼帘的是阿辰,随后是其他的兄弟。
阿辰刚喊了一声“老大”,外面窜来了几个白衣男人和他们扭打了一块。
张炽心底一凉,能肆无忌惮地跑来他们的地盘劫人的,他应该知道是谁。
戴眼镜男人有些不耐烦,他拿出了一把枪,对准了阿辰,刚扣起了扳机时,被张炽抢夺一步,在慌乱中,突然响起了枪声。所幸的是,是往天花板开了一枪。
张炽轻轻地喘着气,厉声说:“不准开枪,我跟你们走。”
阿辰愤怒地道:“你们是谁,还有没有王法?”
张炽的双手被捆在身后,刚走到阿辰的旁边,声音轻得像风,“告诉华哥。”
他被粗鲁地塞进了车,眼睛是被黑布蒙着,他感觉到旁边坐着一个人,但不是刚刚与他打斗的那几个人。
下一秒,他被一掌打中了脖子,很快地晕过去。
当他醒来时,是被水泼醒的,水呛入了鼻腔,让他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
“操。”
挂在天花板的吊灯亮了,刺眼的灯光让他躲不开,下意识闭回双眼。他的双手被绑在了背椅后面,捆束得紧紧的,他怎么都没能挣脱得到。
他这鼻子还被呛得难受,下颌又被粗莽地抬起,往他嘴里灌冰水。
他左右都躲不过,被迫喝了几碗水,脸色被灌得有些涨红。
过了几分钟,他听到了轻拍声,才停了下来。
他前面不知什么时候坐了一个男人,坐势优雅,十指相扣,俊雅漂亮的脸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看着极为良顺。
可良顺的男人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绑了一个男人过来。
他温声地道:“来者是客,可别这么粗鲁对待客人。”
“对不起,老板。”男人听着尊敬,可也没多少歉意成分。
张炽嗤笑几声。
“我们应该见过一次面。”他说。
张炽冷冷地看他,一声不吭。
“我以为我俩不会再有第二次见面,没想到,”他轻啧了几声,“还得见第二次。”他停顿了下,笑意渐失,声音虽优雅却添加了几分凉意,“张老大好手段,我也只是把周肖林借你两天,这样也能给我弄丢了。”
张炽懒散地睨着他,“不敢当,若不是陈少爷骄横自负,他又怎么能丢了?”
“你说什么?”陈少爷连优雅都懒得装,整个脸色变得阴沉。
“你敢让他出来,就看准他逃不出去,”张炽笑了两声,“瞧,天底下还有人能逃出陈少爷的眼皮底下。”
陈少爷这一听,猛地站起身,一把枪头狠狠地指向张炽的额头,冷冷地看着他,“我早跟孜桐说了,你这人就是留不得,可他非要死心眼,还让我帮个忙让你减刑?”
张炽一顿,抬眼看他。
“若不是你,我那死心眼的朋友早就报了仇,还了他的心愿,还可以过上他自己的生活,”陈少爷低低的笑着,“何必天天追着你跑。”
“我和他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张炽冷声道。
“说不得?”陈少爷挑眉问,“我可不会像他,对你这么心软。”他这话一出,用着枪膛猛地敲击他的脑袋。
张炽发出了一阵闷声。
“和我关系确实不大,不过,”陈少爷轻轻地咬他耳朵说:“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再杀了沉华,也算是替孜桐帮了个忙,再把你兄弟揪出来,一个个问周肖林的下落,问不出来,就绑起来,”他思考了一下,“或者,吊起来,再发上去,让周肖林好好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