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好同佢说话(60)+番外
罗晹一个为数不多的优点,就是有等待的耐心,除了对莫若拙,他也花很多时间做模型——车模、船模,上千上万个的零件,他可以坐在那里用剪刀用钳子弄上几个小时。
有时候是为了打发时间,有时候是心情不好。
这种时候他就会吸引仍有一点好奇心的莫若拙。
因为除了那些大玩具,罗晹知道做错事,也会给莫若拙做一个小玩具——他们床头和窗户就摆了很多很多个定制的哆啦A梦。
莫若拙记好不记疼,当罗晹把被颜料弄脏的手递给他时,他抽了湿巾给他擦手,小心细致地避开手掌上受伤的部位,牵人的手心软软的。
罗晹看他低垂的眉眼,密密实实的长眼睫毛带着弧度翘起,从鼻尖到嘴唇都内含着淡淡的温柔。
那些乱七八糟的心事,让他格外喜欢和莫若拙甜蜜的小窝,也会怀疑莫若拙美丽的眼睛下躲藏着什么。
因为一种临近终结错觉,他终于察觉到莫若拙给他的悲悯恩慈。
当莫若拙抬起头,罗晹移开了目光,收回的手掌和握。
没什么痛感,但他又希望自己是好不了,可以永远顺理成章囚禁莫若拙,享受他的温柔。
隔天,罗晹就买回一种人体彩漆,用在莫若拙身上。
用莫若拙雪白细腻的身体作画布,蘸着颜料的笔尖在他身上游走作画,从瘦削的肩胛到修长的大腿,大片大片色彩艳丽的鲜花从雪地长出,像是从皮肤下长出来的妩媚刺青。
湿凉的颜料没有干,莫若拙不敢动弹,如一张柔软舒展的白布。
在浴室里被干得手软脚软的莫若拙滑坐在颜料融化的脏水里,肮脏的,破碎的,转瞬即逝。
“莫莫,可以说话了吗?”罗晹推起他的下巴,在热水中吻他。
“莫莫,叫我的名字。”
“……罗晹。”莫若拙哽咽着,颤抖的嘴唇带着甜软的热。
罗晹慢慢动着,也慢慢啄他的嘴唇,让他能在间隙中呼吸,“莫莫,你喜欢我吗?”
“喜欢……”
莫若拙承认之后就说不出话来,手指在他背上抓出血痕,找回了一点声音,“罗晹,你不能这样。”
没有人会比莫若拙更会撒娇,罗晹想也不想地答应。
莫若拙支撑着自尊又说:“你要改。”
“好。你也听我的话,我们就一直这样。”
这天后他们才是真的重归于好。
莫若拙也新织好了漂亮的大被,一遮,他们之间那些随时都可能捂馊了捂烂了的问题又看不见了。
只是当莫若拙重新一个人在家时就会变得十分焦虑。
他勤于补丁,也怕自己暴露在风雨下,更不想思考太渺茫的未来。
多余的时间都让他无时无刻不在担心、害怕。
在房间里巡视,莫若拙在一个不起眼的柜子里,意外地发现了一个东西。
莫若拙先警惕地关上了抽屉,又在中午,鬼鬼祟祟地抱着那个手机藏到了卫生间。
躲在浴缸里想了很久,莫若拙终于想起了那天来侮辱他的杜祈昀,还有杜祈昀带来的女孩——说是他像她,罗晹在陪她,把他当作玩物,随意交给了另一个人。
这个不能开机的手机就是那时候被摔坏的,然后被随手收进了某个抽屉。
拼凑起了前前后后,莫若拙的心脏和眼珠都跟着动了动,低头去看被自己捂热的手机。
第33章 “你们为什么没找我呀”
34、
四月清明,细雨如银针斜斜落下,天地间一片清冷。
学校有三天的假,周瞭从首都回来,和周屿一起去祭奠亲人。除了双亲,还有一个亲奶奶一样的莫婵。
莫婵去世的时候没人告诉在外地集训的周瞭,错过了那一次,以后逢祭祀,不管在哪里,周瞭都会回来。
天上下着雨,坐在两个墓园来往的车上,周瞭支着下巴看窗外雨雾蒙蒙的街,千万粒雨滴闪着光,更让人看不清伞下的人。从市区出来,建筑开始稀疏,初夏的山峦从视线里隆起,远处山中的别墅一方一方,似融在雾里,这些有钱人不与外界交流的爱巢,形成了一种不被打扰的清静假象,细雨中有种朦朦胧胧的阴森。
一路上,周瞭在街上没看到眼熟的人,却在生前在这里少亲寡友的莫婵墓前看到一束孤零零的白菊,花瓣坠着半透明的雨滴,积雨从新鲜花茎滴答。
目光顿顿,周瞭抬起伞四处张望,然后大步跨下台阶,在一排一排的黑色墓碑,还有静穆的行人中最终一无所获。
又是这样,莫若拙好像来过,但那个悄悄回来的那个人又好像不是他。
周瞭站在雨中骂了自己一句,走回去找扔在雨中的周屿。
周屿也够酷的,就不怕雨淋,不来找他,就在雨中半蹲,把怀里的花放下,嘴唇轻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