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剪裁精良的西装,墨蓝色的衬衫,每一处线条都硬朗而锋利,直至胸前的起伏处。再往上,是一张年轻的脸,是二十二岁女人独有的饱满。
就是这样年轻的女人,刚刚在会议上舌战群儒,把那些老奸巨猾唯利是图的中年人哄得一愣一愣的,最后还乖巧地来了句“那就不耽误叔叔们的时间了”。
自从沈舒梨接管沈家大部分企业后,从投资到营销,从管理到执行,她没有一样是令人失望的。
就在这个时候微信的电话突然打了进来,沈舒梨看了一眼那个粉色的星之卡比头像,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疼,但最后还是接了下来。
“昨天在我家会所见的那个男的怎么样?”熟悉的声音具有超高的穿透力,李妍说话向来直奔主题。
“哪个?”
“黄子瑜,就是那个眼角有一颗泪痣的小帅哥啊。”
“那个点痣的演员?”
“……你可以这么理解。”李妍已经习惯了沈舒梨这找打的说话方式,热情一点不减,继续介绍道,“你就一点不感兴趣吗?人家可是现在娱乐圈预备顶流呢,刚刚选秀节目C位出道,粉丝一大堆的,而且都是富婆粉,圈里可都叫他‘脸蛋天才’呢。”
本来有些疲倦的沈舒梨听到这儿,竟然笑了一声。
“这还不能入你的眼啊?”
沈舒梨没说话,可是答案明摆着呢。
什么才能入她的眼呢。
她盯着车窗出了神,可视线最好还是被车窗上的一点污渍给截了下来。
那是淡茶色的一个点。
就像是一颗痣,很淡的一颗痣。
而这颗痣,就应该长在英挺的鼻梁上,刚好落在鼻尖,不停地在人眼前晃悠,让她恨不得直接给咬下来。
再想起昨天那张稚气未脱的脸,画着鲜艳的舞台妆,脸上的粉几乎盖住了他眼角的痣。
“俗。”沈舒梨喃喃道,“俗不可耐。”
“行行行,以后有别的极品再跟你说哈。”李妍这个时候本该结束这个话题,可她却鬼使神差地说出了接下来的话——
“舒梨,人别再一棵树上吊死。”
沈舒梨伸出葱白的手指,用指腹使劲地按在上面,将那点污渍完全裁掉,再也看不到一丝痕迹。
“一棵树……”
沈舒梨冷笑一声——
“哪棵?”
“死了的哪棵?”
没想到过了这么久,沈大小姐还对这件事情如此耿耿于怀。
当年沈舒梨不知道是不是到了叛逆期,偏偏和谢家的私生子谢沽在一起了。谁知道谢沽一声不吭地被送出国了,沈舒梨在家郁闷了三天,就在自己别墅的后院给谢沽建了个坟,就当他死了。
自此,不管是什么男人,都入不了她的眼了。
“没有没有什么树不树的,你就当我刚刚在放屁好吗?今天晚上八点半不是还要在酒会上见面吗,等着看我们沈大小姐艳压群芳呢!”李妍感觉自己现在这语速不去搞搞说唱都说不过去,“等会儿见,期待你的闪亮登场!”
电话挂了,李妍在电话那头大喘气。
沈舒梨这个人虽然看着天煞孤星,但是对朋友是真的很好,做事的能力也是一流,唯一的雷点就是千万别提谢沽。
“李妍姐,那头是对我不满意吗。”某位脸蛋天才的顶流在旁边问道。
“她这人刁的很,看不上才是常态。”
“那……以后会不会尴尬……”
“别担心——她没空管你。”李妍拍了拍旁边黄子瑜的肩膀。
“……”
“我先走了,今晚酒会见咯。”李妍说道,把长卷发往肩膀后面一甩,起身准备开车回家换礼服。
“哦对了李妍姐,我经纪人跟我说今天谢家也要来。”黄子瑜说道。
“谢家来不是很正常吗?”李妍停下脚步,不解地看过来。
这个津市,如果说沈家拿了一半,那么剩下一半自然就是谢家的。
“但这个人我从来没听说过啊。”
“你没听说过的多着——”李妍话还没说完。
“叫谢沽。”
“……你说什么?!”李妍高跟鞋踩出了脚下发射器的气势,差点撞到黄子瑜身上。
黄子瑜一个小年轻哪里有见过李妍这么气势汹汹的样子,吓得不敢说话了。
李妍深吸一口气,才接受这个爆炸性的消息。她舔了舔嘴唇,仰头喃喃自语道——
“我家小舒梨,估计得疯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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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越下越大了,却丝毫没有浇灭各大媒体对津市上流圈酒会的热情,作为每年夏末最引人瞩目的酒会,无数生意在觥筹交错中谈成,籍籍无名也有机会飞上枝头,甚至可以窥见下半年津市发展的格局。
从十岁开始,沈舒梨就从来没缺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