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盛言楚为何这般笃定这颗大树就是小公寓窗外的树,那是因为树上挂着一根结成冰溜的红绳!
这绳子是他当初用来试探小公寓窗外有多深用的。
垫着脚扯了扯红绳,倒是撒了一头白雪,红绳依旧悬挂在树梢上动也不动。
为了测试此处到底离小公寓有多远,盛言楚回到小公寓往窗外放红绳,红绳不够就拆毛衣,足足拆了半只袖子,绳子顶端依然没触到底。
总说参天大树直插云霄,但那是比喻啊,树总该有个具体的高度吧?
可他怎么瞧着小公寓和窗前的大树似乎隔着两个时空,但上边又能往下扔东西,这又意味着在同一个地方。
想不通。
盛言楚薅了把盛小黑毛茸茸的耳朵,手中的湿意和往常一样,可见盛小黑平时从窗户跳下来后来得就是这地方。
“小黑…”盛言楚嘴角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我把窗打开,你回去看看再下来好不好?”
红绳测不了树底到窗户之间的距离,但他能根据小黑从这儿跳进窗所用的时间推测啊!
盛小黑傻乎乎的以为盛言楚在跟它玩,听话的蹿上一旁的冰阶,如箭般嗖得消失在原地。
盛言楚现身小公寓看着墙上的时针翘首以待,谁料就一个上下楼的功夫,刚才还在外边的盛小黑从书房里走了出来,还抖了抖身上沾到的绿叶。
“我了个去!”盛言楚下巴险些垮了出来。
小公寓不会真的从外边的冰雪世界独立出去了吧?可为什么红绳测量不了高度,盛小黑却可以轻轻松松的奔走在两个位面?
不信邪的盛言楚再次指挥盛小黑从窗户跳出去,他从小公寓出现到树底没一会,盛小黑也跟着落地。
几次试验后,盛小黑烦了,夹着尾巴蜷缩在树下不理盛言楚,盛言楚不好意思的笑笑,得罪了这祖宗可不是小事,有一次险些拆了他的书房。
想了想,盛言楚决定带着盛小黑继续往外探,听到主人要出去的指令,盛小黑原地满血复活,高束着耳朵站起来围着盛言楚来回转。
一人一兽继续往下走,走得时候盛言楚一直留心着脚下雪地里埋着的绿藤叶子,大约走了一个多时辰,盛言楚再翻雪块时,下边已经没了绿藤。
越往下边走,似乎越冷,脚下的雪团变得更为坚硬,拿棍子敲在上边发出‘蹦蹦蹦’的响声,盛言楚好几次被盛小黑拽着差点滑倒。
为了小命着想,盛言楚忙喊住盛小黑。
盛小黑撒欢的往盛言楚这边跑,毛茸茸的身子飞扑过来,盛言楚哪里抱得住,手臂往上一沉,盛言楚实在受不了这么大的冲力,屁股随之咚得一下往地上倒去。
痛得龇牙咧嘴的盛言楚无语望天。
临了,他还是摔了个王八朝天。
瞪了眼始作俑者,盛言楚挣扎的往前爬,试图捡起滚落在地的桐油灯。
地表的冰面光滑如镜,橙黄的灯火将这一片映射的清晰如昼,盛言楚低头往地上看的那一瞬间,五指突然收紧,胸腔处的心脏有一瞬间窒了下。
下一息,盛言楚抓起桐油灯远远地跳开。
抓着盛小黑逃进小公寓后,盛言楚双膝一软,啪叽跪倒在地。
他看到了什么?
干尸!
不对,是冰尸!
恐怖的画面不能去想,越想头脑越清醒,此刻呆在小公寓里盛言楚慌得手忙脚乱,索性将门窗锁好,叮嘱盛小黑不许拆家后,盛言楚忙出了小公寓跑到阿虎床上挨着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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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雪地里步行了几个时辰遇到冰尸的代价是,盛言楚一睡睡到半上午。
“爷,你可算醒了。”
阿虎急得团团转,给盛言楚倒了一杯西北的牦牛奶茶,心有余悸道:“早上我一醒来就看到您不知什么时候来我床上了,可是做了噩梦?”
盛言楚捧着热腾腾的奶茶浅啜着,闻言讶然:“你咋知道?”
阿虎嘴角扯出笑容:“还说呢,您没醒之前一直嚷嚷,我料到您是受了惊吓,便让人熬了锅甜甜的牦牛奶给您安神,这边的人说这玩意是好东西呢,您觉得好喝么?”
牦牛奶吗?
盛言楚垂眸瞥了眼木碗中白白香甜的汁水,笑了笑:“好喝,不过我手中这碗有点膻味,我娘她有法子去掉这膻味,加入蜜饯颗颗、茶粉等物,熬一熬更好喝。”
阿虎惊讶:“老夫人还会煮牦牛奶啊?”
乖乖,这又是他不知道的老盛家私密事吗?
盛言楚咕了口浓郁的牦牛奶,得意道:“那是日然,十几年前葳蕤山雪崩,静绥县里不知多少人家上门订我娘熬得牦牛奶茶…”
正说着,房门被敲开,进来的人一脸大胡子,操着别扭的官话问候盛言楚,说赫连长老请盛言楚过去吃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