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厌鬼!”
他勉强牵笑,“当时真的这么讨厌我?”
程伊点头,“当时特别恨你。”
“哦。”他低下头,继续拆盲盒,惹得程伊后半句高调子没喊起来,窝进他怀里,学小骗子拱来拱去的求爱//抚动作,“但现在特别爱你。”
祁深洲垂眸,同她认真对视,“我也是。”
“好好说。”
他放下手里的纸盒,双手郑重捧起她的脸,“我也很爱你。”
程伊窒息,紧紧抱住他,埋进他颈窝,“我又想哭了。”
祁深洲低笑,拍拍她的背,“是你让我好好说的。”
“不是,我只是想到你那天给我写的话。”
“‘依然爱你’?”
“依然两个字好复杂。”她苦涩,故意曲解,“听起来很勉强。”
他语塞。
“好啦,骗你的,我只是想到我们差点就没法走到一起的。如果没有咖啡馆的偶遇,我们不会在一起吧。”忽然惆怅。
“会的。”祁深洲很肯定。
“哦,对,还有王清珏的视频,”她恍然,惊喜地咯咯笑起来,“就算我们没有在创意园遇见,也会在视频发布的时候发现这件事!”
祁深洲看她一个人手舞足蹈,像个小孩一样兴奋,语气忽然认真,“那你想过我们重逢的情景吗?”
“想过。”
谁没想过和前任重逢,不管爱没爱过,闲时总是有想象的。
“在哪里?”
“啊,这个没想过。”程伊坏笑拍拍他的脸,“但是我一定会扇你一巴掌!”彼时她为一次和好坚守原地,却迎来失联的锋刀,总是恨的。见他不再说话,程伊戳戳他,“你呢?想过吗?”
祁深洲掰正她的姿势,偏身继续拆盲盒,一个个暗格拨开组装,不说话了。
“是什么!”她摇他,“说呀。”
他嗤了一记,懒得看她,“你在想打我的时候,我却在计划和你重逢。”
*
祁深洲离职当然不是没有准备的。就在程伊胡乱感动,以为他为自己放弃事业时,才知人家早就已经在为转行做准备。之前在B城要跟翟洋一起做的事,他回到S市就开始一人琢磨起来。
毕竟做过投行,应酬中发现商机对他来说并不难。
盲盒终是没有拆完。祁深洲带程伊去往正在装修的酒吧。
“你要开酒吧!你!又!没跟我讲!”她急得在空中乱舞,“在哪里!什么地段!”她作为本地社交达人一定可以给出参考意见的!
祁深洲控制住她疯动的肩头,给她列出地段选择,租金考虑,以及经营形式的一堆考虑,最后程伊听傻了,投降道,“好吧,我不懂。”
他挑眉,“当然,这些我比较懂。”
祁深洲说开酒吧是为了她,那是他一年前就计划的事情。程伊傻掉了,“我不信!你肯定是骗我的。”
“嗯,”他拉着她的手,踢了踢装修的建材,“当然,怎么会有傻子开酒吧是为了见一个想打他的前女友呢,这不是给对方提供拳击场吗?”他用敷衍的口气顺她话茬,“当然是为了遇见其他女人。”
程伊才不上当,好奇地在巨大空旷的毛坯空间中奔跑,“这是洗手间吗?”
“这是吧台。”他指向靠墙的一排空间,“方便放酒柜。”
“吧台在这里?”程伊吵着要看设计图,“会不会很丑!是什么设计风格!你找设计师了吗?酒吧的设计风格很重要的!”
祁深洲左右翻找,只找到平面图纸,遂在手机上翻了翻概念图,递给她。
“哇。”是3D的成品图,很多细节都有模拟到位,灯光一打,跳动色彩配合闪烁,摩登酒吧跃然脑海,她左右滑动,奇怪嘀咕,“怎么没有足球元素?”
“本来开业准备配合今年欧洲杯主题,但这不是推迟了么,”他掩唇轻咳一声,“后来考虑到啤酒酒吧长线发展比较冷,适合小门店,还是商业型比较利于赚钱。”
程伊问:“那就是没有足球元素?”
“为什么要足球元素?国足出线了?”
“你不是说为了遇见我么?”
骗子!
祁深洲说酒吧原定名字为夜色酒吧,和学校那家一样的名字,到时候声势搞大一点,他觉得程伊会来。
“如果我没来呢?”是不是又错过了?毕竟很多女孩子生活圈是越来越远离酒吧的。
“那就再说。”祁深洲并未作多想。他只是想在S市拥有一样属于自己的东西,投行做来做去,也只是为他人做嫁衣,开一家餐厅或者酒吧,会比较有归属感。他是个凡俗男人,毕生宏愿不过置业安居,执一人之手,然后老死。当然,决定开酒吧一定是因为程伊。所有随遇而安的项目里有了一个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