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后倒在了兰锦的怀里。
他再度醒来的时候,手臂上已经出现了好几个针孔,他估计是给他打了抑制剂。
因为他的情绪明显的变得更为冷淡,但在这份漠然中,江翡玉只要触及到三个字,有些情绪就开始肆意疯长。
于是病房内的警报器再度响起,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人敢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他只是听着病房里的广播指示他抑制剂在哪。
过多注射抑制剂对身体的危害很大。
可江翡玉只能注射抑制剂。
江翡玉打开抽屉,看着里头躺着的针管和药水沉默了一会儿。
下一秒,对着他的一个摄像头就猛地发出了爆裂的声音。
躲在监控后面的人一惊,赶忙看向另一个摄像头,但还没有捕捉到江翡玉的身影,江翡玉就将另外一个摄像头给破坏了。
医院内顿时一阵鸡飞狗跳,他们都害怕他会逃出来。
但当他们站在病房门口,透过防爆玻璃去看里头时,看到的只是一片狼藉的场景。
他只是,
毁了一间房间而已。
江翡玉的手在滴血,人坐在了一堆废墟上,冷冷的注视着门口。
好像谁敢进来,只要谁迈出了这一步,他就会将其厮杀。
医生喃喃道:“我头一次见人易感期的破坏力这么强……”
另一位心理医生打了个寒颤:“我觉得他就像是压抑久了的野兽,在这个时候释放了自己的所有情绪……我还是不推荐你们将他放出研究所。”
“但你确定研究所可以关他一辈子吗?”
“他这样强的破坏力怕是监狱都关不住!”
“拘禁服可以控制住吗?”
“……这打了四支强效抑制剂都还是这个效果你觉得拘禁服有用吗?!”
“靠别说了,给他打个抑制剂就弄伤了我们多少人?”
江翡玉进入易感期后,听力敏感了不知道多少倍。
虽然病房是专门隔绝用的,但他还是听到了外面的声音。
在捕捉到那句“关他一辈子”的时候,他随意放着的手猛地缩紧。
他的情绪不受控制的要冲出去,可他却死死的将指甲掐进了自己的手心。
冷静。
克制。
停下来。
江翡玉告诉自己,不能再回去。
绝对不能再回去。
再被关进研究所,他就真的不能看见小望了。
乐望江……
江翡玉终于闭上了眼睛。
他想着乐望江笑起来时候的样子,想着他冲他挑唇,想着他那些可爱的小动作,想着他整个人。
他的情绪到达了另一种极端,但至少,屋内他毁不掉的警报器终于停了下来。
而被通知到的兰锦也赶了过来。
她隔着一张门问他:“江翡玉,你现在清醒着吗?”
江翡玉睁开眼睛,视线又变成了平淡而又死寂的:“嗯。”
兰锦松了口气:“做得很好,你保持着冷静,不要让情绪控制自己,你是你自己。”
她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温柔点:“我们都知道你不想伤害任何人的,你是个好孩子。”
可江翡玉看着她,静静的说:“我不是。”
兰锦一愣,就听见江翡玉的声音里终于多了点别的情绪。
这个只在兰归被抓时流露出一点伤心的、宛若天生没有心的孩子,第一次在她面前暴露出这么复杂的情绪。
他困惑不解,又好像很难过:“我想标记一个人。”
“想覆盖掉他身上的信息素。”
“我……我想让他属于我一个人。”
在这句话落下时,屋内的警报器瞬间又开始鸣叫。
兰锦紧紧的咬住自己的后牙槽,她以为是哪个不知羞耻的Omega勾引她还没有成年的孩子,气到想要将其拖出来狠狠打骂,但她不能在江翡玉面前表现出来,所以她压着满腔的怒火问:“那个人是谁?”
江翡玉动了动唇。
他的声音被警报完全盖住,没有人能听清楚,但兰锦却因为过度熟悉那个名字,通过唇语辨别了出来。
兰锦整个人像是糟了雷劈一般静立在那,只觉得头昏脑胀。
她的心比外面下的那场大雨还要冰凉,更有种绝望涌上心头。
江翡玉易感期过后再一次做了检查。
只是这次的检查和寻常的不一样。
他被关在了隔离室里,还给他安了个笼子,研究员里的志愿Omega站在笼子外面,小心翼翼的释放了自己的信息素。
江翡玉没有反应。
等所有的Omega都上阵后,江翡玉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
他能闻到对方的味道,但对他来说,那好像就只是香水。
直到一位专门研究alpha的特殊病症的学者被请了过来,经过多次鉴定。
江翡玉身上终于多了个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