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月折梨花:风月栖情(137)+番外
白衣轻啄了啄我的额,挽了我立起,取了我的银簪,在我们方才亲呢处的老竹上一笔一划地刻字。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随着他的落笔,我一字一字念着,然后看着他最后写上白衣的落款,胸口如灌了蜜般甜,接过了簪子,在“白衣”之后,添了“栖情”二字。
白衣,栖情,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我们相视一笑,正待执手离开,忽有一物掉下,却是当年我把狗尾巴糙的那个荷包,月白的底色上,枝叶清翠欲滴,粉荷盈盈如新。
白衣拣起荷包,诧道:“这荷包,似乎有好多年了。”
我微笑道:“你打开看看。”
一根枯干的狗尾巴糙,镀上了夕阳的金边,泛着柔和温润的光泽,三年前的往事,一时清新如昨。
白衣眸光由温柔转为震惊,他慢慢转动着那根狗尾巴糙,激动地低呼:“你一直保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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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亲说,白衣坐怀不乱么?
呵,而栖情,也的确给予了她所能给予的最大宽容和理解哦!
141.碎埙篇:第三十三章 肠断魂消两相误(二)
我便知他也记起了三年前那个美好的午后,十四岁的小女孩,和十七岁的少年。
豆蔻年华,情窦初开。
狗尾巴糙,一头系着你,另一头系着我,证明我们曾经手牵手,是极好的朋友。
我一直保存着这份纪念和证明,白衣,如果你不能做出你的选择,你可对得起我?
白衣深深凝视了好一会儿,才将狗尾巴糙放回荷包,又轻轻将我抱了一抱,小心翼翼地将荷包放入自己怀中,牵了我的手,缓步出林。
夕阳投下,两人素衣披发,白衣翩然,青丝缭乱,必将是这片竹林最美好的风景,和最旖旎的记忆。
我再没有向他要回荷包,我要他留着那份纪念,留着我那份心意。
而他当然知道,我要的,绝不仅仅是极好的朋友。
匆匆回到萧府时堪堪是晚饭时间。
萧融照例地皱一皱眉,吹了吹胡子。
萧况却笑道:“栖情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贪玩!怎么今天没和绎儿一起出去么?他可也是到现在还不见人影呢,我原以为你们在一处呢。”
我脸一红,道:“绎哥哥,我没见啊!”
“莫不是两孩子闹别扭了?”我的舅妈、萧况妻子慕容夫人侧头向大表嫂秦氏微笑。
秦夫人冲我暧昧地笑了一笑,将一粒松籽拈到口中,道:“或许,不久咱们府里要有喜事了。”
萧融笑道:“如今栖情还在孝中,且等况儿这次去了明州回来再说。”
我忙岔开道:“舅舅要去明州么?”
萧融凝了凝眉,道:“因为少帝之死,宇文氏与安氏这两路兵马打得更厉害了。听说安亦辰近日也赶往沧南,一反常态居然与安亦渊联手对付宇文氏,浏王已然撤兵,估计宇文氏支撑不了多久了,我早已命络儿前往前线,伺机攻打宇文氏的后方明州。如今时机已到,近日便会动手,况儿自然要去主持大局,务将明州一举拿下!”
我很奇怪安亦辰明知其兄有意杀了君羽好置他于死地,为何还去帮安亦渊,同样奇怪一向拥兵自重不参与诸侯纷争的肃州萧氏,为什么突然想起遣兵攻明州?
这时只听萧况道:“蛰伏这许多年,也该我萧氏大显身手了!”
心里便有些冷了。他们也只在找机会而已。
不过他们也没有错,在这乱世之中,也许光想着自保,早晚免不得弱ròu强食被吞噬一空的命运。
这时萧融拍了拍我的手,用慈爱的眼神温和地打量着我,道:“不过栖情你放心,我们也知道你这一向闷闷不乐,不会叫绎儿去,他会在家中陪着你。”
可我不要他陪啊!恨不得立时把白衣的事和他们说了,看他们的意思,但转而一想,他们出兵在即,必有大事讨论,不该用这等儿女情事去烦扰他们;何况我也要等白衣的答复,等他处理好一切,才能毫无后顾之忧地做我的夫婿。
当下我忙说玩得累了,急急告退,却把一连串的笑语留在身后:
“瞧瞧瞧,这孩子一提到绎儿,脸就红了呢!”
“他们男才女貌,本就般配,呵呵!”
这晚自然又是难以入睡。
白衣的柔情蜜意,白衣的温润恬和,白衣的清芬气息,白衣的温柔缠绵,还有,白衣那叫我忐忑不安不敢深想的身世背景,都足以让我坐立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