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园？

时默心里一阵暗潮汹涌。

虽然她没什么主见，将这个决定权抛给了裴书妍，但着实没想到她们第一次约会，裴书妍居然提议去那么一个小破公园？！

朋友圈里的那条日志历历在目。

凭什么跟范雪闲驾车去B市最大的园林，到她这就只能去这个鬼地方。

凭什么凭什么？

“你觉得可以就可以啊，我随便。”时默闷闷地说。

失落的情绪写在了脸上，裴书妍诧异问：“你是不是不喜欢，那我们可以换个地方。”

不用了，我不要你的妥协。开始没想到，现在谁稀罕。

时默匝了匝嘴，把这话咽了回去，“没有不喜欢。”

“我感觉你上次和范学姐去的那个地方就挺好的。这么有名，B市的排面，可能是我没有福气，姐姐不想要跟我去那里。”范学姐和那个地方咬的重重的，生怕裴书妍记不起来那是哪回的事。

这都什么跟什么？

裴书妍听出她话里的阴阳，被扎了刺一般坐正，凝眉道：“你倒是知道的清楚。”

时默余光瞥了瞥。

还没生气，还能再得寸进尺。

“对啊，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嘛。妍姐姐这道理应该清楚吧，毕竟比我多吃了几年饭。”

“所以你是在吃你暗恋对象的醋？”裴书妍冷笑着看她，“你这是怪她跟我一起去，还是怪我跟她一起去？”重音不一样，语境也不一样。

暗恋对象？

呃……往事不堪回首。

“切，谁暗恋她了。”时默碎碎念叨。

裴书妍暗笑，附和着她的话，“是猪暗恋的她，猪以前跟她现在的女朋友说喜欢范雪闲，为了跟她在一起，还瞒着现在的女朋友装O。”

……时默听的脸青一阵，白一阵。

想着跟裴书妍解释点什么，但思来想去也没什么好解释的。毕竟有些事情自己确实做过。

思量了半天，她无法为自己辩解，只能气急败坏地说：“哼，你喜欢的人是猪，四舍五入你也是猪。”

“自作多情，谁喜欢你了？”裴书妍好笑道。

“当然是你。”时默恶狠狠地说，“难道你把我睡了就翻脸不认人吗？我背上都被你抓的流血了，现在还火辣辣地疼。姐姐，你怎么是这种人。”

“……”想到刚才在床上激烈的战斗，短短半个小时被时默折腾的半死不活，全身像是被马蹄踏过一般疼痛。她的脸顿时毛臊毛燥，滚烫了起来。

“好了，不逗你玩了。”裴书妍清了清嗓，正色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跟她去那里吗？”

“？”时默摇了摇头，望向她。

难道还有什么隐情吗？

裴书妍侃侃道：“那时候她女朋友刚去世，范雪闲整个人处于崩溃边缘，甚至有了轻生迹象。我跟她走的算是比较近的，她去哪里我都会陪着她。”

“我们不仅去过故辞园，我还跟她去过她的家乡，去了西省，甚至去过国外。去了很多地方，但我都不是抱着游玩的心情。小默，你懂吗？”

裴书妍凝视着时默的眼睛，她紧了紧相交的手， “我只想和你一起，这样才会让我知道自己是裴书妍。”

从小，她受到的期待，瞩目就比同龄人多的多。

也许大人们对同龄人的期待是1，那对她的期待就是5，甚至8，甚至10。

她披着各种各样的身份活着。

或许不是她选择成为现在的自己，而是习惯了优秀，活成了别人想让她成为的样子。

“我知道了，姐姐。”时默懊悔着，轻轻搭在裴书妍的手背上，“对不起，我不该到处乱吃醋。公园挺好的，我喜欢。”

没有违心，是真的喜欢。

之前她气的，只不过是一直在心里耿耿于怀的事。不在于地点，在意的是人。

谁单独跟裴书妍在一起去学校之外的地方，她都会心存芥蒂，无法释怀。

“你不用迁就我，想去哪里我都会陪你的。”裴书妍以为她只是听了一段抒情的文字，做出的有感而发的妥协，她关怀说道。

时默摇了摇头，给她吃定镇定剂，“别说了，时候不早了，快去换衣服。”

“……”裴书妍任然想要通过神色去观察她，是不是强颜欢笑。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你还愣着干什么？要我来帮你换吗？”时默边说，爪子边伸到裴书妍的领口，眼神带着另几分含义，挑逗意味十足。

如果让她换，怕是就不适几分钟能搞定的事了。

裴书妍面上一红。

羞死了。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旋即闷声起来，逃也似的进到卧室，站在门边，门把手压到一半，她交代：“你别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