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楼赎回个圣上(穿书)(144)+番外
那些日日夜夜满心都是她的过往,仿佛被腥甜的一地红液裹挟,和着肮脏的尘土,干涸在营地坑洼不平的地面。
回首从前,着实可笑。
他自欺欺人的梦,终该醒了。
六月中旬,魏宁率领一众士兵,直捣黄龙,不顾生死破了李忠杰的防卫。
六月下旬,魏宁只身闯入南疆反贼的大本营,屠杀一片。
佟司佟梧率兵紧随其后,却来不及救他。
“他就这么喜欢那个女人?”
“为情所困,他一心求死。”
刀伤、矟伤、箭伤,不得给他一个痛快,均一点点在褫夺他的生命。
他丢掉手中的长矟,换上那把剑,嘶吼着疯狂杀戮,杀红了眼。
这份情,今生拿起来,就再也放不下。
既如此,那就早些了结今生。
愿来世,你我再不得相见。
当援兵赶到时,入眼是一地血肉模糊,就连常年征战沙场的老兵,都不禁呕吐,难忍血腥。
跪坐在营地中央的将领,剑入黄土,粘稠的血丝从他黑红的下巴下坠着血珠滴落。
他身中数箭,皮开肉绽,最后一口气吊着。
手拂过那把剑,紧握住剑刃,他闭上眼,滴落两行血泪。
如此一来,也不负陛下之托,平定南疆。
魏宁将军战死的消息,快马加鞭传入京城,再传入北境。
此结果,白盏辛并不意外。
魏宁,从未拥有,心酸否?
他仰着头,靠在椅背,长吁一口气,仿佛能听到那个忠心耿耿的儿郎,在他耳边发下一句句报效国家的誓言。
他敬佩魏宁,敬佩他下得了手的勇气。
“追封魏宁为郡王,封其为骠骑大将军,厚葬。”
“陛下。”被唤来的人恭敬跪拜,一身华裳。
“此次捉住万俟争,多亏虞美人的消息。”
“这是奴婢该做的。”
“京城,已经许多天没有传信来了。”
“是,奴婢已发信予邹大人。”
“蝶风处如今是何局面?”
“奴婢自跟了万俟争,便没了蝶风姑娘的消息,一路下来,据奴婢观察,蝶风姑娘十分警惕。”
“妥,没有要事汇报,便下去吧。”
要事……虞美人顿了顿,欲言又止。
蝶风姑娘身边,有静娴郡主的事,究竟要不要说呢……
说了会不会被砍脑袋?
“还有何事?”
“无,无事,奴婢告退。”
白盏辛听着巡逻兵的脚步声,思绪渐远。
不知他的小太阳现在在做什么……
给石榴浇水施肥么?
“呃啊,草原的菜真难以下咽……我还怀念青菜萝卜……”此时这颗小太阳,正在阏氏帐篷里抱怨匈奴的伙食,“这分明就是大锅饭嘛。”
万俟尔顿的军队已抵达北境。
不知是过于担忧,还是万俟尔顿看着威武,实则十分胆小,他在距离明安城百里远的小山处驻扎,几天未有动作。
万俟争自回到万俟尔顿身边,便充了电似的底气十足,没了早前逃亡归来的狼狈。
仿佛忘了在东边受难时惧而走千里的怂样。
这日一早,万俟尔顿便亲自率领五万大军,前往明安城探白盏辛的底。
二人会战于明安城附近的野原,于一望无垠的草原坦荡荡交兵。
谁也甭算计谁,咱们真矟实剑打一回。
白盏辛英勇出列,王者之音如剑穿入匈奴大军的耳膜:“万俟老儿,爱子归巢否?”
万俟尔顿鼻孔出气,吹得短胡子飘飘,他抡起大刀,便驾马上前:“黄毛小儿,敢吃我一刀么?!”
二人于两兵只见会战,众人屏息以观。
却见万俟尔顿率先举刀攻来,马蹄所到之处,均有震天的响声,天地鸣叫。白盏辛一骑闪过,轻巧躲避,举矟抵挡。
地方骁勇善战,蛮力如牛,光凭力气定输。
白盏辛冷笑一声,倏忽一跃,脚踩对方马头,与其英勇交矟。
铿锵琅琅的武器碰撞声响彻寂静的平原,众人目瞪口袋,却见白盏辛挡下万俟尔顿数次攻击,灵活于马上游走,换马自如。
“可恶!”匈奴人毕竟善骑术,万俟尔顿突出雪蹄骢的包围圈,由后包抄。
只听“叮——”一声,他手起刀落,砍断白盏辛的长矟:“小儿,拿命来!”
白盏辛扔矟,从背后拔出长剑,仰头压腰躲闪间,灵活回转,削铁如泥。
哗啦啦。
万俟尔顿向下一看,却见那护着命根子的盔甲被白盏辛生生砍断,露出大红花底色的里裤。
“驾!”他想都没想,倏然掉转马头,訇然退开数十米远。
万众寂静,鸟雀无声。
咕嘟咽下口水,万俟尔顿尚未从方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他细细打量那白盏辛,方发现他浑身盔甲处均有暗袋,不知藏了多少后手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