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楼赎回个圣上(穿书)(24)+番外
环纡心头莫名浮起一抹烦躁,他举棋下子,落盘极响,“你再演,我便赢了。”
佟陆陆猛然转头,狂挠发麻的头皮,气得发昏,“靠杯,你就不能让让我?”
“不能。”
与女主角和好后,佟陆陆更是不会单独应邀,同邹曲临出去溜达了。且自有了环纡,她棋逢对手,就整日窝在夏至院,想方设法要在某一方面赢过他,好歹挣回一点面子。
她屡战屡败,屡败屡战,越挫越勇,可谓坚毅。
但究其原因,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能归咎于“看他不爽”。
邹曲临却不知所以,他想不透既然都已订婚,陆陆为何仍对他日渐冷淡。
他见过她开怀的模样,自能一眼辨出她的疏离。他寻她数次,均被春枝木然回绝。
莫不是,她在气他多装了几年的纨绔?
邹曲临苦恼啊,课业上、画布上,就连绘制的地形图上,都写满了佟陆陆。
而佟杉姗却恰恰相反,时常约他游玩,令他很是为难。
时光慢慢,大明九年,竹月溪风的夏日,佟陆陆及笄了。
一息风吹落院内榆树茂繁的绿叶,落于圆圆石桌,和着满院凋落的石榴花于地上打转。
乱红纷飞,出落得越发轻灵鲜妍的佟陆陆趴于桌上,睡倒落花前。
岁月清欢,年华初好。十五岁的少女静静酣睡,她的双颊清透微粉,芳沁袭人,衣香鬓影,竟难得地宁谧香软。
和煦的光照拂过自她嘴角流出的口水,晶莹剔透。
院中和谐,屋内焦灼。
环纡将信鸽送来的纸条烬于烛上,清透的双眸微虚,神情晦涩不明。沉闷的气氛笼罩,他亲眼见烛火中的余烬再无痕迹,遂启双唇:“后日丑时,解语楼。”
“是。”
昭云一跃而去,消失在佟府。
温存袭人的花气由院内飞入,流转于他的鼻尖。环纡整顿思绪毕,推开房门,方见趴在石桌上熟睡的人双唇微张,哈喇子流了一袖。
他怔怔凝眺,花瓣唇角不自觉勾起耐人寻味的弧度。
足音筑然,片刻折返,十七岁的少年默默从屋内寻来一薄毯,为佟陆陆盖上。
于对面静坐,他手握一卷书,目光却不在书上,眼底流过的柔和自己都尚未察觉。
风轻歌,云留痕,天地仿佛陷入亘古之境。
算一算,他在这夏至院,已待两年。他本只望图个清静,起初每日仅混日子,佟陆陆却总寻他麻烦,不胜过他不罢休。
她本身,就是个大.麻烦。
忽浑身上下猛地一颤,佟陆陆径自清醒。
她迷迷糊糊起身,右边脸因枕石桌过久,故印上一片凹凸不平的红。
拭去嘴角的湿润,佟陆陆左右晃晃脑袋,活动活动肩膀,快活地伸了个懒腰。
视线落于好似认真读书的环纡身上,她恍惚问:“什么时辰了?”
他合上书,哂道:“申时,你是猪么?吃了就睡,且竟能睡如此之久,实乃奇观。”
佟陆陆侧头瘪嘴,于心里啐他一口唾沫,面上不理会他,起身便要进屋。
“你今日,不去解语楼?”破天荒的,环纡叫住她。
“不去,”佟陆陆仰天长叹,“从今日起,我要努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因为有天大的事儿,等着本小姐未雨绸缪。”
环纡不解:“你做了什么梦,竟一夕之间改邪归正?”
“呵,凡人。你懂个屁,时候到了。”
佟陆陆进屋,翻箱倒柜,拿出早前就准备好的大.麻袋,一应拖出来,活像个难民。
拎起地上麻袋,环纡探视一番,里面塞满了可以长久存放的吃食,这仗势,好似狗熊存粮过冬。
“你这是作甚?”
佟陆陆兀自忙碌不停:“屯粮,天下将乱,到时候战火纷飞,粮草价格飞涨,谁还买得起。”
环纡震惊,他惊她如何得知天下要乱,惊她是否无意间听得他与昭云的对话,更惊她是否已洞晓他的身份。
恐惧、不安、疑惑,排山倒海而来。
他一眼瞥见房内昭云挂于壁上的佩剑,心下寒凉,惊惧犹疑。
举步维艰,他靠近她,沉声质问那忙活的身影:“你从何得知,还有何人知晓?”
佟陆陆起身,拍拍手上灰尘,昂首挺胸颇为自傲:“第一,此事与你无关,第二,此事全天下仅我知晓,第三,你且不要大嘴巴告诉别人。一年不到,自见分晓。我可是天上派下来的,自有神仙托梦于我。”
听她说得越发邪门,然此事事关重大,环纡耐心有限,倏一把紧握住她乱舞的手腕。
“哎哟哎哟,你干嘛,你疯了?!”
如鲠在喉,环纡用复杂的目光将她自顶至踵扫一遍,胸腔热辣辣地轰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