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北飞(30)
她在他温然一笑中凌乱回神,表现出几分少有的羞涩,粉腮飞霞,修目泅春雨,顶了一头湿发移步到亭中。
芙蓉面,梅竹姿,纤腰楚楚,仙袂飘然,莲步乍移,若飞若扬。
“白公子!”
白莫辞被金戈的召唤堪堪回神,莞尔轻笑:“我都直呼你其名了,你却还称我白公子,好似有些见外。”
“哦……只是觉得你大我五六岁,直呼其名有些不妥。”
“你授我剑法,我不也没有称你为师傅吗?”
“那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唤你其名‘白骏’可好?”
“自然可以。”
白莫辞回应间手顺势伸向笑着点头的金戈,“梳子快掉了。”
金戈才恍然意识到自己把梳子忘在的头上,抬眸间白莫辞的脸已近在咫尺,双唇刚好与她眼睛齐平,比女孩子还娇艳的唇色像水蜜桃一般,扰得少女一阵口干舌燥,莫名想狠狠的咬上一口,解口渴之感。
取了梳子的白莫辞垂眸间,触不及防与一双灼热的眸光碰撞,身躯一顿,拿着梳子手僵在了空气中。
女儿香的气味融合着皂角的味道萦绕在鼻尖,直惹得男人心猿意马,经脉错走,躯干膨胀……
金戈鬼使神差飞速在凌乱的男人嘴上啃了一口,继而风一般逃之夭夭。
等男人回神时,人影已消失在视线中,只留得一缕清香回荡在空气中……
“君儿!你……这是去哪里了?”
卧依在窗前美人榻上屠南星,看到踏进门的金戈打量道。
金戈傻笑着拢了拢一头半湿不干的长发,“我去朋友家玩耍了。”
“朋友?”
“嗯!”
“是那个肖达?”
“不是!是认识不多久的朋友,姓白,就住在城南聚贤楼不远处。”
“呃……姓白?”屠南星思忖了须臾,笑了笑道:“大家?还是小户”
“不算小门小户吧!他无父无母,家里只有一个老仆人跟一个姑表弟。”
“那改天可否让我也认识一下?”
屠南星心里虽有江湖的小心谨慎,却又觉得阻挠金戈自由交友不妥。
“我还不是很了解他,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暂时还不想他靠近你。”
屠南星暖心一笑,“那你的安全呢?”
“我从关外来,身世清清白白,远与他人无仇,近与他人无怨,不会有人图谋我什么的。”
金戈一屁股挤上榻,端详着屠南星道:“你今天的气色又比昨日好了许多,感觉怎样?”
“感觉还不错,有你跟霁雨的悉心照顾,短时间内恢复应该没问题。”
“那便好,天有些热,要不要我帮你擦洗一下身子?”
“不用了,霁雨晌午才帮我换洗过伤口。”屠南星说着话摸了一下金戈的头发,“你去取梳子来,我帮你梳理一下头发。”
金戈依言取了梳子,乖巧地坐在榻前的小鼓凳上,任由屠南星梳理着发丝,嘴角却偷偷摸摸勾着笑意,脑海回映着在白家羞涩的一幕。
“霁雨那?”
好半晌金戈才想起这个问题。
“应该是厨房忙活晚膳呢?”屠南星用一根发带将金戈一头长发简单捆绑,择下梳子上的掉发团成球,顺手丢出窗外。
☆、冤家路窄
“我去看看。”
金戈在屠南星的目送下出门去了。
在金戈一进院子时,霁雨就已经察觉到了,只是没有像往日声张逢迎,晌午她还不放心去白家偷偷查看过,见人无恙才偷偷的溜了回来。
此时看到人跨进厨房的门,一如既往尊卑有别道:“少主!”
“霁雨!明日是不是你的十九岁生辰?”
没想到金戈还记得自己的生辰,霁雨心头一暖,笑了笑,“少主还记得?”
“当然记得,从小到大你哪一年的生辰我有忘记过。”
霁雨消遣道:“我还以为你见色忘义了,定不记得我的生辰了。”
“想什么呢?好你个小没良心的,你家少主我有那般不堪好色吗?”
金戈捏了霁雨的下巴警告,“再敢胡思乱想,我就把你早早嫁出去。”
“我嫁人了,谁伺候你?”
霁雨扒拉开金戈手,蹲身燎了燎灶膛里有的柴火,锅里的卤肉味顿时飘散四溢开来。
“好香!卤了什么肉?”
“牛肉。”
“也好!多给南星吃一点,伤好的快一些。”有点饥肠辘辘的金戈四向扫了一圈,“生辰想要什么礼物?”
“什么礼物都不想要,你安好就是我最大的心愿。”
“听着牙酸,放心吧!我定不负你所愿活到七老八十,满意了吧?”
金戈漫不经心地随手从台灶上的筐里取了个馒头,狠狠咬了一口,含糊道:“好久没吃刀削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