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柜舔狗日记(16)
关上门,看见厕所的镜子被水痕划得支离破碎,我又开始紧张得不知如何自处。说归到底一切发生的都太快了,我很迟钝,反应不过来。
我打开喷头,让吕北调好的热水尽情冲刷躯干,又潦草地清洗了一下重点部位,然后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都坐在马桶上做破.处的心理建设。
走出来的时候,我想了想,我的四块腹肌只隐约有个雏形,倒还没到可以给吕北卖弄的地步,就套了短袖,利利飒飒地走到床边。
却见吕北一脸严肃坐在桌旁,他的头发早干了,正用指尖敲着我放在桌面上的那张纸。
他问我:“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探过头去看,是我的体检报告单。
“没啥啊,”我故作轻松:“这不是想告诉你嘛,我没病。”
他皱起眉:“这种东西你怎么会随身带着?”
“就,让你放心嘛。”
吕北不言语了。
可能是这个做法使他觉得沉重,我忙说:“我没别的意思,也不是怕你有啥问题,我只是,为了让你,不嫌弃……”
“行了。”
话还没说完,他打断了我。
这样的吕北我没见过。
他起身,翻找自己的裤子,抽出一根烟,点燃,才缓缓道:“你……”
眼见情况往不妙的趋势发展,我赶紧上前抽走这张纸:“我真没别的意思,就算我做错了,行不?”
吕北将这张检查报告紧紧攥着不撒手,他突然问:“你觉得你能跟我在一起多久?”
我说:“有多久算多久。”
他叹了口气: “你是,真的喜欢我啊。”
我也没松手,势要把纸拿走,语气坚定应着他:“嗯。”
“啧,”他想了半晌才说,“我们这种人,”顿了顿,改口,“我这种人,其实不会去谈什么长久不长久的。”
我手上动作一顿。
他说:“大家再爱得死去活来,最后不都是,该结婚结婚,该形婚形婚,该生娃生娃,该分手分手。”
我松了手,坐在他对面的床边,说:“不就是不能结婚么?不就是一张纸,重要吗?”
他说:“那是个身份,证明你俩到底算什么,不重要吗?”
他手逐渐发了力,将那张体检报告揉作一团。然后直直看着我,吞云吐雾的,呛得我想流泪。
我说:“对我来说不重要。我敢向你发誓,只要你要我,我这辈子不会离开你。”
吕北笑了,有点疲惫,他摇头:“你还太小,你不懂的。”
他叹着气:“兴许我不该霍霍你,你的日子还长着呢,该去找个小姑娘,以后也会好过些。”
我懵了,探身上前,急切叫着他的名字:“吕北,我这不是一时起意或者是激情所致,我跟你那些前男友都不一样。”
他又吸了口,似笑非笑看着我,说:“咱们也没认识多久,你不用急着表忠心。”
“不是的!”
我扬起声调:“不是的!我其实早早,我早早就认识你了!”
吕北歪头,有些意外。
都到了这一步,我索性就全撩了:“我还知道……沈敬。”
这个名字脱口而出的那瞬间我就后悔了,因为我看到方才还满脸游刃有余的吕北,脸色一下子就灰青起来。他像个被放了气的气球,这两个字一下击破了他外在所有成熟与自保,化作快刀直直扎进了他心里。
“我很努力地喜欢着你,走到了这一步,吕北,我对你的感情,真不一定比你对他的少。”我无力地重复:“我发誓,我发誓。我只需要你给我个机会,我可以陪你很久很久。”
我起身半跪在他膝前:“我可以像你养的狗一样,忠诚,专一,永远不离开你。只要……”
只要你愿意。
吕北不答话,发了狠地吸着烟。
我却能清楚地看到,他眼圈红了。
屋内再没了交谈,等了很久,我问:“那,对他,你也没想过以后么?”
吕北抿住嘴,闭目许久。
我又问:“那你爱他吗?”
他终于出声:“你这不是废话。”
我最后问道:“那你会爱上我么?”
他不说话了。
沉默了许久,烟燃尽了,才含含糊糊道了句:“我没想过别人了。”
第12章 十月二十七日
十月二十七日 周二 晴转多云
刚刚做了个噩梦,醒来摸摸枕边,湿乎乎一片。
说实在的,除了有关吕北的梦,我不会在梦里情绪如此强烈。
就连高考完梦见分数没上本线,我都无所畏惧。
握拳咬牙微笑面对,仰天长啸奥利给。
可一旦沾上感情这种事,不管梦到什么,心里都会难过,所以我现在都特怕做梦。假使梦见吕北跟人好了或对我横眉冷对,那自不必说,梦里最藏不得情绪,更骗不过自己,哪怕知道是假的也满心心酸将将要溢出来;但假使梦里与吕北甜蜜蜜如胶似漆,什么跟他压马路拉小手同居湿.吻做.爱诸如此类,那醒了可就更煎熬,现实遍地落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