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掉皇叔(122)
御医们面面相觑一番, 终是决定继续信赖这位堪称国师的道人, 几下收拾了医箱家什,带着暮色下鸟兽归林的心情, 各回各家去。
彼时过黄昏,暮色已擦黑, 幽蓝初夜,四月清风,无崖子亦找地方,临风喝酒去。
朱华殿边上, 碧泉池, 天子浴堂。
金龙头注水,白玉池盛汤。
袅袅雾气中,皇帝抱着怀中女郎, 直直和衣,入水来。
像是急不可耐,连解衣的功夫,也不等了。
然而,将人往池中一搁,却撤了手,靠在池边上,歇气,一息沉沉的粗喘。
大半月的高烧磨人,饶是精壮男子,也够呛。
“青青,我老了……”皇帝往池边白玉台上,倚靠了背膀,低沉笑说。
“不老……”女郎缩在一边,赶紧摇头,否认。
绵绵对视间,她亦不觉绽笑。看着那俊美男子,即便是烧热折磨数日,也是这般好看,且还多了些,病娇。
凭空惹人迷乱。
“还是有些累,要不……青青来吧……” 皇帝稳着那副懒散仰靠,张臂扶在玉台,略微勾了勾指头,斜眸将她炙看来。
他要她心甘情愿,要她主动委身,没有半点委屈。
女郎就红了脸。
心头掠过一阵腹诽,是他需要,又不是她需要。却是一副大爷模样,让她来服侍?
不觉别头,看了看边上金龙头注水,温热清汤,如泻如柱,终是无奈捡起自己治病救人的责任,绷着脸皮,虚心问来:
“那……我该要怎样?”
这事情,似乎,她上辈子就没有做过,没有经验。那本被他使坏塞来的《韩非子》,她倒是记得清楚,可太过华丽,眼花缭乱,也无从参考。
“先把衣服脱了!”皇帝就手把手教她。
“哦……”女郎乖乖地应了,低头,于那齐她胸下高的温汤中,探手去解自己腰间裙带。丝帛浸水,缠绕如麻,更是难解,摸索了半天,也不见个结果。
不觉丧气,撒手,抬头,看着那人,就那么懒靠等她,一副好整以暇。她突然又来了点斤斤计较的讲究,歪歪偏首,傻傻地问他:
“先你,还是先我?”
“随你……”皇帝笑意勾唇,只动了动嘴皮子,和手指尖儿。
女郎便抽气,于水中迈腿,两步划水,凑过来,探手下去,解他的腰缠。
虎背狼腰入怀,男子灼热气息,在她耳边腮面,如蝶恋花一般追来。
还是让不能她好好工作。
女郎的急性脾气就上来了,偏头躲着,撤了手,于水中站直身来,冲他娇呵:
“你不要动嘛,我解不开!”
“笨!”
皇帝一声嗤笑,又宠又溺,一边探手至自己腰间,三下五除二,抽了缠带,往台上一扔,再将那本就松垮的深衣门襟,往两边一个掀拨,露出个赤胸抹怀来。
“上来!”
又是一声沉沉招呼,哑哑魅惑,等着她自投罗网。
女郎站在水中,愣愣地,将他从头往下看,氤氲水雾浸润的鬓角,染着色气的眉眼与唇角,宽厚胸膛,精瘦腰腹,再往下,那温汤清冽,水下光景,于那水波荡定之少息,看得清晰。
于是,她终于体悟到那一声“上来”之意味。
意味深长,器宇轩昂。
然后,转身,就跑。
她本能地觉得,可能会很疼。且在隐隐记忆中,似乎要命地痛过一回。
水深浪重,跑也跑不利索,裙角一绊,一个踉跄,栽水里头,呛了一大口。
皇帝终是过来,将她从水中一把捞起来,也不容她磨叽了,等她一口倒出呛喉的水,拨开她脸面上凌乱湿发,捉小鸡子一般,捏开那小嘴儿,就开亲。
一边亲,一边诓,一边哄,一边骗。
总归要痛这么一次,也就痛这么一下地哄着。
循循渐进,循循善诱,极尽耐心与温柔,安抚那乱挣乱蹦的小鹿子,隐忍地,渐释自己的汹涌。
最后,终是将她按稳在池子里,搅浑了一池春水,搅得天昏地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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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
“嗯……”
“青青……”
“嗯……”
“青青……”男人一遍接一遍地,拿她的名字,在唇齿间,吐唤,厮磨。
“你要说什么,就说嘛……”女郎嗯嗯应声,都应得烦了。
蜷在那龙床锦褥上,既有种浑身被突然拆散了架的余痛,又有体力消耗过后泛起来的困意,还有种,不着寸缕与他赤诚相见的羞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