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顾嘉越，罗阿姨对洛清的态度明显亲近得多，连看她的眼神都充满关切。

洛清低下头，先回答了罗阿姨的问题：“谢谢罗姨，我随便吃点就行，不用特意准备这么多东西。”

面对难得出现在这个房子里的男主人，罗阿姨态度客气尊敬，毕竟这是给她发工资的人。

但洛清没有延续原主贤妻良母人设的打算，她只是礼貌性地对顾嘉越问候了一下：“这么早就回来了？”

顾嘉越：“……嗯。”

可能是太久没回家，他总有种自己是客人的错觉。

“噢，那你先坐会儿吧，我去洗澡了。”洛清说完，头也没回地走进了隔壁浴室。

顾嘉越：“………”

罗阿姨转身了，才发现自己把男主人忘在了脑后，于是又加问了句：“先生肚子饿吗？要不要给您也盛一碗燕窝？”

“不用。”

罗阿姨没再多说，转身进了厨房。她洗了些水果，摆在了客厅的餐桌上，方便两夫妻坐在一张桌子上交流。

顾嘉越坐在了凳子上，衣服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两下，消息来自银行退款入账。他给洛清买的衣服和鞋子，都原封不动地被退回了专卖店。

由于是白金级客户，还有专门的客服打电话致歉。几乎是在收到退款的下一秒，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顾嘉越从来不接这种销售性质的电话，但今天他犹豫两秒还是按了接听键。

“由于顾夫人对本季度产品不满意，我们准备了一份道歉礼物，希望您能接受。如果对产品和服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还请夫人尽管开口，我们会忠诚采纳客户的提议。”

“嗯，谢谢。”

顾嘉越眉头微皱，沉声挂掉了客服的回访电话之后，他难得陷入了迷茫状态。

在这个家里，他一直专注于事业，洛清作为顾夫人也像其他世家妻子一样，只需料理家庭与部分社交关系，这三年两人已经默契达成了“男主外女主内”的相处状态。

近期洛清的一系列举动很反常，但下意识地，顾嘉越并没有再深究原因。女人总会有闹别扭的时候，他习惯了被攀附，嫌少有低头主动哄人的时候。

洛清洗完澡走下楼梯，顾嘉越听到脚步声，便抬起了头。

可能是因为两人已经有一个多月没见面了，他对妻子居然产生了一点点陌生感。

洛清换了一身荷花边的一字肩长裙，露出修长纤细的天鹅颈，脖子上戴着一条再简单不过的项链。随着她一步步靠近，顾嘉越似乎闻到了清淡的栀子花味。

她果然生气了，顾嘉越想。

别说嘘寒问暖，现在她连眼神都不愿意给他一个。

洛清面不改色坐在顾嘉越对面用餐，刚拿起叉子，一张黑色卡片就被推到了她手边。

“你这是什么意思？”洛清看着那张不限制消费额度的黑卡，心里有些想发笑。

“缺钱用，你可以告诉我。”

洛清拿起桌上的卡，笑意未达眼底：“顾嘉越，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吗？我现在缺的根本不是这张卡。”

“那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

等的就是这句话下，洛清一气呵成，起身到客厅柜子里拿出离婚协议书。她抽出其中一份，直接摆在了顾嘉越的面前。

她食指指节微叩封面，指尖在离婚二字上打了个圈：“这才是我想要的。”

-----空气安静了几秒，气氛有些凝滞。

男人鸦羽般的眼睫低垂半晌，睫毛长而密，他再次抬眼时，依旧冷静自持：“这话我可以当做没听见，这段时间你有点反常，建议你出去度假散散心，回来我们再好好谈。”

他的回答在洛清意料之中。易家倒了，目前可能所有人都认为，她离开不开顾嘉越，就宛若鱼离不开水一样。

她不打算留在顾家饱受非议，所以没必要再继续纠缠：“我现在头脑很清醒，可以说从未如此清醒过。不管你同不同意，离婚是必然的结果。你的钱我可以一分不要，后续你也只需按照法律规定，每月按时把朵朵的生活费打到卡上就行。”

提及到唯一的女儿，顾嘉越神色总算有了些波动，他眉头微皱，明显十分不赞同：“你想把朵朵带走？”

即使他没说完后面的话，洛清也清楚他想表达什么。

女儿离开顾家，你有什么能力扶养她？你连养活自己都成问题，怎么会有勇气说出这种话。

但不管他想表达什么，一年到头来，他总算为女儿的事情操心了一次。

洛清喝完了燕窝，平静道：“离婚之后女儿可以轮流跟着你和我，一人轮流照顾一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