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间集(202)
花千树挑起他的下巴,微微眯起笑眼,问:“你想怎么试?”
果不其然,与过去同样,稍加调戏,诸葛行云便会像个小女孩似的红了脸——只不过花千树从不曾想诸葛行云这番羞意下藏着的是爱慕。
花千树收手,转身背对着诸葛行云,道:“不行,你和她们不一样。”
诸葛行云走近他,问:“哪里不一样?”
“我们是朋友。”
“朋友?那么,我比她们重要吗?”
“……也许。”至少和朋友交好的时间总比露水情人长许多。
“陪我坐坐吧!”
“不了,我该回去了。”花千树说完正要走,就听诸葛行云道:“我想抱你。”
花千树顿足,听他恳求着:“可以吗?”
花千树觉得头疼,思量再三就当报应,扶额,想想也不算什么大事,于是问:“卧房何处?”
“你要住下了?”诸葛行云语带惊喜。
“……我是问你的卧房。”
“好,随我来。”
也不知花千树要去他卧房做什么。
他等着花千树转身面对他才向右走,潜意识里担心着好不容易再见的人又会消失无踪,每走几步就要回身看看后方的人是否还在……他推门进了卧房,看花千树进房关了门,还没来得及问情况,便见花千树闭了眼,视死如归地敞开了双臂。
诸葛行云看着他,向他踏出一步。
“嗯?”久久不见对方动静的花千树睁开右眼,挥着手指,示意他快些。收到允许的他上前,将花千树紧紧抱进了怀里。花千树也收起双臂,回抱诸葛行云。
“我喜欢你。”
“知道,知道。”
“能别走吗?至少让我知道你在哪儿。”
“我尽量。”花千树拍拍他宽阔的背部。
诸葛行云抱了他许久,也没有要松手的意思,花千树意识到:还真是只是“抱”啊?
他真不该将自己的思想套到诸葛行云身上。
花千树第一次对自己的流氓思想感到羞愧。
“树星桥,我能问你真正的名字吗?”诸葛行云问。
“就叫树星桥不好吗?”反正比他真名好听。
连初见的恭亲王都能透过花千宇一句话明白他是花家的公子,花千树不明白诸葛行云这样的死脑筋怎么成的大理卿。既然诸葛行云这么配合,他要是不趁此再藏着掖着十年八年就可惜了些。
花千树发自内心地不想和官僚扯上关系,更不愿被“旧情人”追到家门口,这也是他不会在京城随意招惹人的理由,也是他化名千万的理由。
“你还想躲我?——你和花监察是什么关系?他说你是他义兄,他可知道你的真实身份?”诸葛行云查到“银火”是花满楼现在的主人,顺着这条线索以及花千宇那边引出新的线索,查到树星桥的真实身份应该不难。
对于随时能到手的答案,诸葛行云不着急,许多话,他更希望花千树亲口对他说。
面对他提出的问题,花千树不答,只是转身把诸葛行云摁到了门上,吻了诸葛行云的唇角,笑道:“我可不想让情人找到家里头——现在……”他的手伸进了诸葛行云的衣襟,压低了嗓音,靠在诸葛行云耳边道,“还想知道我是谁吗?还是说……做我的情人?”
第88章 088
对于情人,无论新旧,花千树向来好说话,但这么好说话还是头一回。
耳边忽然响起诸葛行云那句“我希望我是特别的”,花千树猛然惊醒,睁眼看着床顶,一片漆黑中,也辨不出床帐是何颜色。
被进入的痛苦,他是体会到了,现下浑身难受,某处难以启齿的地儿一时也说不清是涨还是疼。所幸诸葛行云还算有耐心,动作也还算温柔收敛,亦庆幸自己随身带着药油,不然身体非得从尾裂到头不可。真不知自己是着了哪门子的魔,从再会到现在,对诸葛行云何止言听计从?
他把这归结到诸葛行云的不正常上,但事情都到这地步了,现在他也没再想离这疯子远些。调风弄月本就玩得有些厌了,忽然想这疯子也许能给他不一样的体验——至少在衽席之事上很不一样是真的。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这家伙还真能折腾。
花千树打了个无声的哈欠。
算了,这么晚也回不去,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他挪开诸葛行云放在他腰上的手,闭着眼,翻了个身,趴着睡。
……
黎明后的天空褪去灰色,发着蓝,万里无云。天际挂着两轮白,一轮是还未掉下的残月,一轮是初升的明日,日月同辉的景象也符合现在的祥和与安逸。
清晨的空气是潮湿的,花叶上沾着刚聚集而成的露珠,风儿吹来泥土的清香,吹散了空中浓雾。已立冬,初升的太阳还没能将温暖的金色洒落,着一身麻衣行在雾中,水汽迎面,丝丝凉意渗入衣内,轻轻拂过肌肤,激起一身疙瘩。诸葛行云交叉双臂,双手搓了搓臂膀,试图赶走这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