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生(49)
她能理解兆想用自己,只要有才华,一个成熟的君王是要能忍得下人才的任何毛病的,哪怕人才在被自己收下之前和自己不共戴天之仇都得学会放下仇恨,历史上不少君臣相得的君臣在成为君臣是有过恩怨的。
比如几百年前的一位濁山国国君,他最为信赖的臣子曾是他兄弟的门客,在他与兄弟抢着回国继位时,这位门客跑去埋伏他,差点就将他给杀了。但这位少君愣是撑了过来,没死,不仅没死还抢先归国继位了。之后干掉了兄弟,却没干掉差点杀了自己的门客,而是想办法感动了门客让门客成为自己的臣子。
比起这桩案例,她对兆做的真不算什么。
可结婚就很没必要了。
兆道:“我并不觉得你在侮辱我,你只是说了事实,而且还不带任何居高临下心态,你只是将这当成了政治手段。”
没有对他出身的轻蔑也没有对他身份的吹捧。
“那你只是因为心悦我便想与我成婚?”井稚挑眉。
兆的脸蹭的红了。
井稚沉默了,说她对兆一点喜欢都没有是扯淡,但要说结婚....爱情是爱情,婚姻是婚姻,这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回事。
见井稚沉默,兆忐忑的问:“你不喜欢我?”
井稚摇头。“不,我喜欢你,也很想睡你。”
兆闻言顿时开心的笑了。
兆的皮相极好,笑起来就更勾人了,井稚愣了下,旋即伸手勾住了兆的脖颈将人推倒在床上。“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就不要继续浪费了。”
兆:“我觉得....”我们还可以再聊聊。
兆未完的话消失在井稚对自己的吻中。
☆、第二十四章婚后
小君是什么?
世人对小君的认知呈两极对比。
第一类,觉得就是小君就是国君的女人中身份最高的,但本质上仍旧是以色侍人,只是这个色的家世格外雄厚,能够带来的利益最雄厚,这一类认知广泛存在于冀州。
这一认知对了一半,国君立小君从来都不看脸,只看能够带来的利益,谁能带来最多的利益,或是恰好符合各方势力制衡的需求,那么小君就是谁。
第二类,与国君同掌权柄者,但权力的法理性来自于国君,国君想废小君还是能废的,因而比起臣子,那些自己无力控制朝政在权衡之下更愿意配偶掌权而非权臣当道,毕竟权臣弑君相对不需要考虑太多,而配偶弑君需要考虑得就太多了。哪怕配偶的权力坐大让国君觉得不安全了,废后便是。
最重要的是,哪怕真的碰上个骨骼清奇因为权力冲突想弑君的配偶,人也一定会等到孩子生下来再弑君,如此一来,未来的国君还是自己的后代。而权臣弑君,鬼知道未来的国君是谁的后代,但可以肯定的不会是自己的后代。
这种做法在冀州之外比较常见,冀州之内比较少见,倒不是冀州的国君们在自己无力掌控朝政时宁愿让权臣当道也不愿让配偶当权。而是想让配偶执掌权柄,配偶也得有对应的能力,不然就是给人送菜。
冀州大环境下,国君普遍为男性,而女性又因为风气影响,不少国家女性接受的教育与男性内容是不同的,井雉自己便曾认真对比过自己和弟弟接受的教育内容差异,最终选择将继母给自己安排的教育扔进粪坑里,每天自学史书和偷听父亲教导弟弟。
没办法,在继母的努力下,她能够找到的最好的教材也就是史书了,但自学的难度太高,还得时不时想办法蹭课和请教井大夫。所幸早期井大夫对唯一的嫡女很宠爱,并不介意嫡女在自己教导儿子时往旁边凑。
后来,井雉很长时间都不确定自己老子什么心思,在她自学了几年后井大夫对她越来越赞赏,开始让她和弟弟接受同样的教育,甚至在她身上下更多的功夫,却仍旧选择了弟弟当宗子。
当时没想太多,只觉得有点不甘心。
长大后回头瞧瞧,阿父你拿两个合法子嗣玩赌博呢?
内有兄弟虎视眈眈,外有无怀侯觊觎,宗子之位便与井大夫一般危险。
井大夫若长命也就罢了,宗子有足够的时间慢慢接过权柄,井雉再不甘也不可能同整个宗族抗衡。若井大夫不长命,宗子必是要和他一并走的,而没了宗子,因为宗子的存在而被各方势力忽略还活着的井雉将进入角斗场。
两个孩子必是有输赢的,井大夫这个庄家却一定赢,儿子和女儿不论哪个活下来,家业都还是他后代的。
井大夫这样的开明者不多,是的,虽然为人父为夫都很无情,但他给了两个孩子公平:谁能活下来谁就是下一任家主。
更多的能够接受教育的贵族女性接受的教育都是另外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