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君心(古早.狗血)(143)
“这几日劳烦大人了,大人回吧。”
御侍看了眼手里的金锭,弯腰拜了几下,道:“多谢殿下,之后的路,殿下小心。”
说完,他驾车飞快离去。
月兮一个人立在荒郊野外,望了眼车马回走的身影。
她转身,往滁州城看去。
空中细雨如丝,烟雾朦胧,灰白的城墙在翠碧流光的绿障中若隐若现。
原本至少半个月的路程,生生让她加速压缩至十日。
一收到云陵大师的来信,她便日夜兼程,披星戴月,赶来了南境。
路上累坏了五匹汗血宝马。
一路往南的路多有狼烟,那位御侍肯为她做到这份上,已实属不易。
月兮身心俱疲,撂下斗笠上的黑纱,小手在袖中绞紧,一步一步朝滁州城走去。
为了救无忧,她别无选择。
日暮时分,丝雨越下越密,整个滁州城都像是笼罩在一层月白纱下。
城门口立着两排侍卫,正拦住一个个进出城的人,验他们的通关铭牌。
月兮拄着一根新折的木杖,踯躅而来,她停在城门不远处,暗暗捏了捏袖中的铭书。
那是她准备深入虎肆时,悄悄命人做的。
过了好几座城,都没发现问题,想必在这里也不会漏了陷。
她深吸一口气,抬起满是青泥的鞋履,走过去。
“通关铭牌。”一个侍卫见她,拦下,说道。
月兮从袖中掏出铭牌,递给那个侍卫,心中犹如踹了数十只小兔,七上八下,蹦跳不止。
那个侍卫看了眼,说了一个字:“过。”
月兮一听,微微放松了下来,接过铭牌,正想往里走去,谁知手腕突然被人拽住。
她一惊,回过头,“是你?!”
拽住她的正是林大,他跟了她一路,从盛京到滁州。
林大二话不说,把她拉离城门五米远后,压低嗓音:“长欢姑娘,你疯了吗?滁州是叛党之地。”
月兮道:“我要去寻人。”
冷风掀开黑纱的一角,露出她半张白润的脸颊,朱唇皓齿,水眸盈盈。林大怔了怔,吞了口唾沫,道:“里面这么危险,你就别去了,万一被人发现,你就完了。”
月兮蹙眉,望着林大那张浸泡过雨水,方面厚唇的脸。
这个林大,从前在雍阳时,便总在她家店门外彷徨四顾,回去后过几日,他家的明玉金饰店就会推出新品。
抽回手臂,月兮道:“不劳费心了。”
她转身,重新往城门处走去,林大赶上去,在她身侧说:“长欢姑娘,实话说林某心悦你很久了,不想看你去送死,长欢姑娘!”
月兮置若罔闻,避开他探来的手,“林兄回去吧,我有要事。”
林大顿在原地,盯着她的背影,雨水从他拧紧的眉心流下,落在扁平鼻上。
他磨了磨后牙跟,冲上去拉扯住月兮,吼道:“别耍脾气!跟我回家!”
林大吼得很大声,月兮吓了一跳,木在原地,震惊地看着他。
几个守门侍卫,见不远处有两人在争吵,走过来,“嚷嚷什么?”
“几位官爷,不好意思哈,这是我娘子,跟我闹了点别扭,不愿回家呢。”林大先入为主,朝几个侍卫点头哈腰。
月兮缓过神来,道:“你胡说!几位大人,我不是他妻子。”
她甩手欲挣脱林大,林大却将她越拽越紧,眼神也变得凶狠。
一个侍卫说:“人姑娘说不认识你,你怎么说?”
林大面上浮起假笑,道:“跟我闹呢,官爷,她就是我娘子。”
他转头又冲月兮道:“别闹了!要丢人回家丢去!”
月兮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震惊之余,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对那些侍卫道:“他撒谎,各位大人若是不信……”
“她叫长欢!我娘子!”林大大声喊道,打断月兮的话,对那个查过月兮铭牌的侍卫道,“官爷刚刚也看了她的牌,应该知道在下没说谎。”
月兮瞪着林大,气得双手直抖。
她为掩住身份,给自己取了个化名,薛长欢。
浑身发冷,月兮看向那个侍卫:“官爷,知道我姓名又如何,他真不是小妇人的夫君,只是个邻家。”
侍卫们有些不耐烦,见二人认识,便一甩手,不愿去理会二人了,城门口还有任务等着他们去执行。
“大人!大人!他真的不是我夫君!”
“闭嘴!”林大抓着月兮,恶狠狠地凶她,拖拽她往城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