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之夫郎是绿茶花魁(2)
“曲家是谋逆的叛贼,你就是罪臣之子,还不许人说了。”手执团扇的男子嘴里依然不依不饶,但气势显然弱了许多,声音也越来越小,似乎有些忌惮这眼前人。
“是啊……”
“叛贼人人得而诛之,说的不错啊。”
“就是。”
“……”
不少男子也跟着附和起来,场面一时分外嘈杂,醉云楼的哥儿们听见动静也跟着出来看热闹,一看是东街的过来闹事,连忙抄起家伙跟在龟公后头还嘴,声浪一阵盖过一阵,吵得不可开交。
倏忽间,所有声音被一阵整齐而沉重的步伐声盖过,里头还不时夹杂着尖锐的兵器轻擦异响。
“都让开!”
两队官兵推散众人,随后整齐地在醉云楼门口一字排开,列阵静待。
一名头戴高冠身形粗犷的女子骑着黑马踢踏而来,在官兵间的空地上勒住了缰绳:“吁——”
只见她将一张金黄的龙纹锦绸举过头顶,声如洪钟:“圣旨到,曲槐心接旨。”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场面吓破了胆呆愣在原地,还是龟公第一个反应过来,捏着嗓子带头跪了下来:“见旨如面圣,还不速速跪下。”
登时底下跪倒一片,曲槐心水袖下的手微微轻颤,却无人察觉。
“奉天承运,吾皇亲诏,曲家受佞臣诟陷,含冤入狱,遭逐流放,今朕查明,欲昭雪冤案,还其官职,恢复其后人宗籍,钦此——”
春江阁的一行人眼睛瞪得如铃,惊得嘴巴都合不上,方才还是罪臣之子,现下这是与他们……云泥之别了?
“曲槐心接旨。”清脆干净的声音听不出什么异样,但双膝跪地的娇俏男子眼眶已有些发红,他低下头,只伸出手去将圣旨牢牢握在手里,外人看来仍是一副宠辱不惊的谪仙模样。
女子翻身下马,冷眼扫过闷着头的一干人等:“曲家绝非叛贼,你们污蔑朝廷重官可是杀头的重罪。”
方才还吵闹的人一下子噤了声,几个胆小的吓得腿如筛子一般抖个不停。
她拍了拍手,万华街的尽头处走来八个人,抬着一顶金丝楠木蜀锦轿稳稳在门口落下。
轿身四角雕有龙头,金漆加身,抬轿人身上所着也皆是宫里的服饰,面无表情地俯视着跪在地上的一干人等。
“曲公子,请。”
女子走到曲槐心跟前将他扶起,眼里不敢有半分轻视之色。
佳人优雅地站定身子,向着龟公和醉云楼里的人深深鞠了一躬,随后昂着头,没看春江阁的人一眼便掀开帘子进了里头。
“起轿——”
随着一声中气十足的吆喝,轿角的金丝流苏微晃,两列官兵在前头开道,一路鞭炮声连绵不绝,众目睽睽之下,曲家的嫡子被风风光光地接回了府。
第2章 强娶
偌大的曲府内被盖上了一层尘土气,从前威风的石狮子胡须也碎了一截。
朱门的漆斑驳不已,封条被虽已被揭下,但仍留下了星星点点的痕迹。
槐院的一角,青石围成的池塘中央种着一棵两人才能环抱住的无患子树,只可惜已枯萎落黄,光秃秃的树干上仍挂着一只风干破败的喜鸟风筝。
轻轻一勾,风筝应声而落,砸在地上摔成两半。
曲家被抄之时他刚及笄,才十五岁,那日正高高兴兴地在院子里放风筝,一晃三年过去,无人知他受了多少苦。
“槐心。”
这声音熟悉又陌生,他回头,果然见到那两个他日夜思慕的身影,只是多了几分沧桑和憔悴。
“父亲,母亲。”他行了个礼,却在不经意间瞥见曲凤仙额角的白发,眼尾有些泛酸。
“好,真好,回来了,都回来了……”曲凤仙摩挲着他的头顶,“我们槐心都长这么大了。”
曲氏一脸心疼地将他抱在怀中,“你长姐和二爹爹他们还在齐州,过两日也能到,咱们曲家也算是得了个团圆。”
“父亲,朝中究竟发生何事……”
谁知曲凤仙直接打断他的话:“不谈这些了,女帝已经赐了下人,也派宫里的匠人前来修缮,今夜咱们就先将就一晚。”
反而是曲氏面上划过十分怪异的表情,长着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是。”
曲槐心转身,曲氏却又叫住了他:“槐心!”
“父亲请说。”
就在此时,曲凤仙捏了捏曲氏的手,对他几不可闻地摇了摇头。
“罢了……没什么,你去休息吧,明日……记得起早些。”
……
毕竟是自己睡过十来年的床榻,这一觉,大概是曲槐心三年来睡得最沉的一次。
直到外头叽叽喳喳地闹个不停,他才恍惚醒来,伸手揉了揉眼睛,发现陈设依旧还在,心中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