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崽后摄政王为我登基了(155)
就听一声金盆坠地,水声哗啦,刺耳的动静不仅让他更添恶心,于那稚子更是极大的惊扰。
“皇后小心!”
“殿下!”
楚亦茗晕眩之时,勉力抬眸,只见那孩子冲撞了过来,别说是躲避,他就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
……
恍惚间,他听见几声污蔑之语,只道那孩子近到他跟前过,他如今昏迷不醒,该是也染了瘟疫,须得隔离在国公府。
更有甚者,言及他接触的孩子实为重症,按照他从前分诊的法子,就该将他送到惠民医属安置才是。
他是有心辩白一句,可胸闷反胃的不适让他不能睁眼,一字都难出口。
无人胆敢轻易靠近。
第一声近到他跟前的声音便是左相:“老夫一时不在,就出了这么大的乱子,那屋内的侍卫呢,皇后身边的侍从呢,当时屋内是何情景,总有人瞧见了罢。”
“无从知晓,那稚子已死,侍卫侍从也不见了踪影,只怕是,都担心被圣上问罪,藏了起来,”郑国公此时突然出声,“这事,是皇后仁心,百姓皆知皇后恩德,可若是圣上知道了,该是不会在意缘由,我等莫说是官位,只怕是就连命,也难以保全。”
“你此刻说这些是何意?”左相冷声道。
郑国公压低声音道:“皇后如今将太医署变成这样,平民都要在士族头上作威作福了,今日既是死了一个突发急症的孩子,又感染了皇后,就说明那番饮食之说是假,皇后若是今夜死了……”
“放肆!”左相呵斥道。
郑国公却豁出去了,说:“时辰不多了,老夫已命人换了皇后的书信,言及病重,字迹全是模仿他的医书,他自作孽,动摇我等权贵地位便是动摇姜国根基,如今又得民心,此时不动手,难道再等他继续魅惑圣心,让圣上为他痴狂吗?”
“你糊涂啊!”左相一声长叹,话音戛然而止。
屋外蓦然响起一声声惨叫,惊得那背对着房门的郑国公抖如筛糠,却是一字未来得及再出口,就被剑刃比在了颈上。
身后幽冥般的冷语传来:“你以为,朕的疯,与人有关?”
左相眼见来人一双赤红鹰眸,登时跪拜在地。
“姜皇族的血脉要杀人,除了你眼前卧病不起的男人,谁都阻止不了,”剑刃缓缓划过那胆大妄为之人的脖子,一道血线现出,登时鲜红狂涌,可本该激起执剑人狂热的杀戮,却分毫无法燃起他眼中的光,“朕把你们都杀了。”
“圣上恕罪。”左相并未同流合污,却摆脱不了失职之罪,眼下是头不敢抬,额头点着地,就有猩红川流不息,蔓延过来,只染得这权臣满脸满头的血。
“恕罪?”利剑已至左相颈边。
左相心知那句“只有楚亦茗能阻止杀戮”并非戏言,此刻亦是心凉了半截,多一句求饶都不敢再开口,只道:“求圣上赐臣全尸,莫要到了地下,让,长公主识不得。”
半晌。
那利剑并未落下,却是龙袍拂过身侧,沾染鲜血的黏|腻脚步声渐渐往里屋去了。
……
“青岚。”
“我在这,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青岚,你不要杀他,他,是我胁迫来此的,他,没害过我。”
“你早听我的,把所有对你不敬之人都杀了,该有多好,”姜青岚一把将楚亦茗从床榻搂起,话音焦急道,“这该如何是好,朕从来就不想做什么仁君,又何必让你吃苦。”
楚亦茗疲惫掀眼,温柔抬眸,问道:“我是不是把你交给我的事,都搞砸了。”
“就是你做得太好,他们才会恐慌。”姜青岚很想抚|摸他的脸颊,可手上却是沾满了血污。
楚亦茗眼瞧着那只抬起犹豫半晌,终究还是放下的手,无奈叹气,道:“不要沉迷杀戮,不要亲手染血,再动怒就想想今日,这样,碰不着我有多难受,就不要再杀人了罢。”
“他们该死。”姜青岚血眸冷厉。
楚亦茗抬手抚过他的眉眼,道:“他们心术不正,利用被狂犬咬伤的孩子算计我,可我相信你,无论你有没有发现书信不对,你命曹将军镇守此地,我相信只要左相不在我身边,就一定会有你安排的人盯着我的安危,我不怕。”
楚亦茗埋首在人心口,轻声说:“信阳候的儿子死于瘪咬病,身上是有狂犬齿痕的,只要圣上往此处调查,就能还我清白。”
“这都不打紧。”姜青岚道。
楚亦茗却是激动道:“这很要紧,这关系到圣上今日杀戮事出有因,也关系到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