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到这就故意停了下来，看她。

其实刚刚楚念也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没想到顾煜说话这么直接，毫不犹豫就承认。

她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一秒后，抬头提问：“资源部资源的不重要，片酬多少？”

顾煜：……

楚念笑了一声，把餐桌上的名片递回去给他，摇头拒绝。

虽然清妙工作室的确新开没多久，工作室里的工作人员处理事情来，的确不及顾煜这种影帝级别工作室的熟练度和专业度。

她也想不顾一切多赚钱，但王芙和万清妙对她都算是有知遇之恩的。至少先把这五年时间混下来再说。

更何况，王芙和万清妙一看就是好人。

到时候她演累了，挂在这个工作室还能有基本工资和五险一金，躺赢领工资。

舒服啊。

再说了谁是真心诚意地对她好，谁是看她开始小有名气就故意讨好，这两者她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毕竟现实里二十来年的娱乐圈生活不是白白消耗光阴，浪费掉的。

她们对她好，她怎么能在事业刚走点起色的时候，就见风使舵，离开她们。

这未免太不道义。

“她们已经力所能及提供最好的资源给我了，郎俊大女主新戏的女主演，不就是她们为我提供的好资源吗？谢谢你的盛情邀约，但我和她们签了五年，这才过去几个月的时间，让我在这种时候离开，不好意思，这未免未免太不仁义。”

顾煜却没有因为她直截了当的拒绝生气，依旧面带笑容语气柔和地把名片递过去给她：“你现在当然可以拒绝，不过我这个人向来耐/性最好，可以等到你跟禹溪工作室合约到期的那一天。所以这张名片你可以先收下。”

顾煜给了她一个台阶，她没必要上纲上线证明自己对禹溪工作室的忠诚。她顺着台阶往下爬，收起名片笑道：“如果我和清妙工作室合约到期了，你还在等我签约，那我一定过来。”

说完她轻咳一声，试探口风道：“所以五年后你会给我多少签约费？”

顾煜：？

这么快就想五年后的事了？

楚念看他愣了一下，尴尬地轻咳一声：“所以这次面谈的合作是这个？”

“不，这个是算是意向询问。”顾煜摇头：“我们的经纪人最近给我接了个剧本，是兄妹情的。我感觉女主的角色很适合你，所以向导演推荐了你，导演看过你那部热度很大的网剧《阁楼之上》对你的表演很满意。所以我想问问你有没有意向，跟我合作？”

*

A市，某高档小区

齐复从某栋楼的电梯内走出来，转了个弯径直走到对面的房子外，输入熟悉的电子密码后就进了房。

全程面无表情。

他才从玄关换了鞋走到客厅，明明外面阳光明媚，光线耀眼，可这房子却到处被拉上窗帘，暗淡无光。

再仔细一看，就看到披头散发的林瞳瘫坐在茶几前，她面前挂在墙上的新款全面屏电视机，正在实时播出娱乐新闻播报。

主持人咬字清晰的声音，一字一句播放着新闻：

“据报道，名导郎俊状告新剧主演男女主，顶流齐复和前清纯女神林瞳违反合约，索赔巨额违约金一事，近日已经被法院宣判。判决两人赔偿郎俊共计九千九百九十九万元，强制执行。

据悉，此前顶流齐复和林瞳冒着赔偿巨额违约金的风险，选择终止已经拍摄了一般的郎俊新戏，选择前往青春剧《我们的年少》担当男女主角。此事曾在网络上引起巨大风波。

而这部剧上星后却选择边拍边播新模式，而从开播到完结收视率惨淡，口碑遭遇滑铁卢。甚至最后一集和郎俊新戏《慕寒传》首播撞到一起，却被惨烈吊打。形成鲜明对比…”

主持人的播报还在继续，齐复已经听不下去走到茶几前，用遥控器秒关电视。

一瞬间，屋子里安静地连根针掉地下都能听见。

她看着林瞳萎靡不振的模样，眼里都是心疼：“瞳瞳…”

林瞳听见声音抬头看着她，双眼无神毫无从前的光彩，甚至眼里布满血丝，像是个命不久矣的病人。

“你也是来嘲笑我的吗？”她说着站起身来，可大概是许久未曾进食的缘故，她勉力站起身的瞬间，脚下一软眼看着又要摔倒。

齐复步伐加快，伸手稳稳地扶住她：“你现在又是何必…”

这句话却像是一根刺，紧紧扎进了林瞳的心窝子里，好像是在嘲讽她，谁都知道郎俊的新戏一拍必火。你为了一个小成本网剧女主角。居然放弃出演名导的新剧。

现在报应来了吧，这令人窒息的口碑和收视率，都在无声无息地嘲讽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