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后我有八条尾巴(130)+番外
秦方飞穿着干净柔软的单衣,端来杯乳白色的水和一块已经弄湿的热毛巾,坐在楼连身旁。
楼连拿过毛巾狠狠擦了把脸,然后看着那杯不明浑浊还诡异冒泡的液体:“这是什么?”
秦方飞面无表情地说:“猫用调理肠胃益生菌。”
楼连瞪着眼睛,差点落下泪来:“上次吃过这个粉巨难吃吃了我会吐的我已经很惨了……”
“怪谁?”秦方飞的语气非常强硬,“已经给你调水了,喝掉。”
楼连:“……”
接过杯子,闭着眼睛,喝一大口——齁得楼连差点原地去世,从鼻子里把药喷回去。
这会儿楼连两只眼睛里真的全是水了,他可怜巴巴地抓着秦方飞的袖子:“……可以吃胶囊吗?奥美拉唑有吗?不行的话胃达喜也可以啊!呕……”
秦方飞眼疾手快地递上脸盆,一把接过药水,打破了楼连“直接吐进药水里就不用接着喝了”的计划。
楼连悲伤地吐出了小半块没消化完的鲜鱼,靠到秦方飞身上瘫成了一只咸鱼,表情眼看着就要超脱了。
秦方飞说:“所以我之前问你到底算人还是猫,现在看来,至少消化系统还是猫的消化系统。”
楼连啃着玻璃杯边沿:“唉。”多么痛的领悟。
秦方飞忽然道:“真的不想喝?”
楼连:“唉。”
“……”百度搜索一轮猫用药物相关内容,粗略看完,秦方飞收了杯子起身,叹气,“我去给你买达喜。”
然而等秦方飞匆匆出门,甚至忘了差遣助理,踏着寒风匆匆买来胃药,再紧赶慢赶在半个小时里回来时,那只娇气得不得了的小猫妖已经窝在沙发里、呼吸都十分平稳了。
在沙发前的茶几上放着几个小盅,秦方飞能认出这是叫的酒店夜宵,打开一看,有小米粥、银耳羹、什锦菜、还有菌菇汤。筷子和调羹都是崭新的,但并不是一次性用品,且都只有一副。
沙发边的小灯没关,暖黄的光晕打在少年的侧脸上,奶白的皮肤像是在发光,温馨而神圣。他侧趴在自己臂弯里,上半身拗出一个惊人的弯弧,那是很少有人类能做出的姿势,尾巴松松绕到身前,看起来非常的柔软。
——像深夜烧好饭等待晚归的丈夫但撑不住睡过去的小妻子。
秦方飞将药袋子放在桌上,看着楼连,目光微动。
轻微的鼾声骤然停止了,楼连努力眨了眨眼睛,含糊道:“你回来了啊……你晚饭没吃多少东西,我给你叫了宵夜……”
秦方飞柔声道:“觉得困就去床上睡吧。”
楼连点点头。其实他这时候已经不难受了,但还是吞了四分之一片药,幽灵般朝卧室飘去。
三刻钟后。
“……”
卧室里,秦方飞轻手轻脚走上前去,看着少年柔软的碎发,伸出一个指头,戳了戳刘海下饱满的额头。
——猫崽子。
他俯下身,指尖轻柔抚过楼连微皱起来的眉心,扫过密匝匝的睫毛,顺着其中一条妖纹滑进脖颈。
大概是觉得痒,睡着的人哼唧几声,头一偏,夹住了伸进脖子窝里的手。
秦方飞忍不住轻笑起来,低下头,印下一个小小的、温热又绝对不会惊醒猫咪的亲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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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腻的老灯泡发出昏黄的光,废弃的工厂一隅,肮脏的纸箱胡乱堆着。几个人一言不发地在搬运着什么,动作是与邋遢外表截然不同的轻巧,每个人的眼中都有着诡异的虔诚与狂热。
楼连疑惑地看着周围,再看向自己的手,眉心乱跳。
这双手此时看起来肮脏极了,烟灰尘炭将指节染成了灰黑色,指甲缝里全是类似于香灰的东西。
——这是什么?
他朝远处走,举目四望。不知过了多久,望见靠门的地方有几根柱子,很大,其中一根上面绑着层层细麻绳,前方的地上还有小片的铁锈样暗红,和几枚反光的银色东西。
楼连走上前,鼻尖微动,瞳孔剧缩。
——那不是铁锈,而是陈年的血迹,泛出银光的则是针尖染血的图钉!
楼连僵在那里,浑身颤抖。破碎的几片记忆以血线串联,将他扯入地狱的深渊
有谁掐着他的脖子抵在柱上,寒冷的风呼啸卷来,砂皮般磨在赤.裸在外的腿上,几点银光自地上闪烁。
“——是你吧?”魔鬼在他耳边缓慢而阴冷道,“那个黑色线人,是你吧?能耐了啊小楼,真是叫叔叔意外。”
“我不是……”
“你倒是正直呐,跟我那吉祥物大儿子一样天真,事到如今,你不会真以为自己能浪子回头立地成佛吧?——不过我倒是挺好奇,他那性子,你们以前难道是柏拉图恋爱?那你说,如果你忽然失踪了,他会发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