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黑粉你得惯着我(219)
倒是傅准,工笔和写意样样精通,一笔一划地带着外婆画。
神情罕见的认真。
国画的落款颇为讲究,岑骁虽说不懂这些,但即便是外行人,也能看出傅准写得确实雅致。
岑骁总感觉国画这事儿跟傅准整个人的气质相差极大。
他怎么看都不像是个会钻研这些的。
要说他去街边当个流浪艺术家,反倒还可信一点。
最后一笔落下,傅准抬眸看了他一眼,见他盯着落款发呆,不由得问了句:“想什么呢?”
“想你这手,”岑骁的眸光偏了偏,落在他拿笔的那只手上:“怎么没长我身上。”
闻言,傅准扯着唇角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有些意味深长:“长你身上?”
也不知岑骁是想到了什么,突然被这句话噎住,不知道该怎么回,索性瞪了傅准一眼示意他收敛点。
好在一旁的外婆正欣赏着画,心里还琢磨着该挂在哪儿,无心去管他们两个,只顾着抓着傅准问道:“小准啊,你看这画挂哪儿好?”
“我跟您去看看。”闻声,傅准扭头朝外婆笑道。
岑骁之前想过傅准会讨外婆欢心。
但是他没想到这人这么快就能竞聘上岗。
他这个和外婆没有共同话题的亲外孙,在这儿简直没有一席之地。
安静了一会儿,他笑着叹了口气,抬脚跟着他们俩一起出去。
……
孟蓁是当天半夜赶到的。
她来的时候正值深夜,整个屋子都没入沉寂的夜色之中。
这房子是两室一厅,外婆占了一间房后,岑骁和傅准只能睡一间。
他们二人挤在狭小的单人床上,天气虽热却没人抱怨。
连娇贵的傅准都没吭一声,上床跟岑骁挤了挤之后就闭上了眼。
而岑骁却一点都睡不着。
他想起孙佐桥打电话时告诉他的事。
下午孟蓁已经上飞机往洲城赶了。
这么一段时间过去,岑骁估摸着她也该到了。
刚想到这儿,躺在他身侧的傅准忽然开口道:“你在想什么?”
“在想明天的太阳。”岑骁知道他没睡,听他说话也不惊讶,依旧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双目放空。
要说他心里一点波动都没有,是不可能的。
他根本不知道孟蓁来了会做什么。
尽管他们是母子,但岑骁总觉得自己看不透她,无法理解她所做的事。
就像孟蓁也无法理解他一样。
母子二人之间仿佛有着重峦叠嶂,甚至没有一点儿共同语言。
交心的次数连屈指可数都算不上,就是一次也没有。
“你放心。”沉默良久的傅准忽然出了声,他抵在岑骁颈间:“明天你一睁眼就能看见太阳。”
听他这话,岑骁下意识以为他说的这太阳是他自己,哑然失笑。
沉沉地笑了几声,他才悠悠地调侃道:“厚脸皮一点没变。”
突然被吐槽,傅准简直莫名其妙,正想跟他抬两句杠,就听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门被敲得“砰砰”直响,一听就知道门外的人气势汹汹。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上门讨债的。
傅准下意识翻身坐起来去看情况,却被身后的岑骁按住:“你不用去,我来。”
稍顿,他又担心傅准以为是什么坏人,顺口补了句:“估计是我妈。”
闻言,傅准这才稍稍松了口气,知道他们肯定要单独聊聊,只能说一句:“那有事叫我。”
岑骁点点头,起身出了卧室。
他打开门,门外站着的果然是孟蓁。
她笔直地站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岑骁。
如果眼神能蹦刀子的话,岑骁现在可能已经千疮百孔了。
他顿了一下,侧身放她进来,沉沉地喊了一声:“妈。”
孟蓁走进门,听见他这一声,忽地讥嘲道:“你还知道我是你妈?”
她语气很冲,岑骁有些头疼。
但又不想和她吵,便没吭声,径自把门关上,去给她倒了杯水。
孟蓁在沙发上坐下,看见他倒水来,却一点都没喝,开门见山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什么?”
她刚开始说话时嗓音还算克制,像是怕惊扰了主卧里的人。
但没两句就有些按捺不住了。
尤其是在听见岑骁只是“嗯”了一声后。
“你居然说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孟蓁的目光里愤怒与错愕交织。
她腾地一下站起来,俯视着坐在单人沙发上的岑骁,指着他鼻子说道:“你连你自己的前途都不要了,你还说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嗯。”岑骁的表情极淡,嗓音也沉沉的,和现在暴跳如雷、声音尖锐刺耳的孟蓁比起来简直天差地别。
说是母子可能都没人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