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观(140)
岁初晓轻轻摸了一下,“什么?”
他低头看着她娇如海棠的脸庞,说:“海棠。”
岁初晓不信,“这个季节哪里有海棠?”
她拿下来一看,果然就是一朵月季。
她故意嘟起嘴巴,“你骗人。”
孟梁观拿过那朵花,轻轻拈在手里,柔声念到:好人家,歹人家,不该头戴海棠花。扭扭捏捏风流样,风流就在这朵海棠花。
这是今晚那出《游龙戏凤》里男主角正德帝的唱词。
岁初晓惊讶,“你竟然把台词都记住了?”
他一笑,“就记住了这一段,因为知道你喜欢海棠。”
望着他深情缱绻的眼睛,岁初晓唇角一抿,再往他怀里一靠,接过那朵花,轻声往下接到:海棠花来海棠花,倒被军爷耻笑咱。将花不戴撇地下,从今后不戴这朵海棠花。
女人声音娇软,一句句都像抚在孟梁观的心口上,让他的心里涌起了蜜一样的潮汐。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两朵花,细细品道:“我没想到戏曲里也有这样的好词。”
岁初晓抬头看他,“你指哪一句?”
孟梁观闭上眼睛,回味着念到:大姐做事理太差,不该将花撇地下。为王将花忙拾起,我与你插、插、插上了这朵海棠花……”
他说着,把那朵花往岁初晓的鬓边一插,把花枝轻轻捻进她的发丝里。
岁初晓知道自己跟《游龙戏凤》里的李凤姐一样,被调戏了,
她佯装生气,捏起拳头往他胸前一捶,“你坏死了。”
孟梁观轻轻一笑,把她紧紧一抱,身心俱满。
温存了一会儿,自觉再忍不住,他低头在她耳边询问,“在这里可以吗?”
这里?
墙震?
疯了吗?
岁初晓一下从他怀里挣脱,用力摇头。
孟梁观当然知道不可以,他只是想看她惊慌又娇羞的样子。
“好,我们回房。”
孟梁观说着,撑手跳下了围墙。
岁初晓以前翻*墙都是借助□□,此时没有□□,看着下面黑乎乎的草地,她还真有些害怕。
她正犹豫着,站在下面月色里的孟梁观向她伸出了手:“晓晓别怕,我抱着你。”
一下子,岁初晓的脑袋像是被什么轻轻地敲了一下。
她望着月色中的男人,记起那一年,那一晚,那个少年。
当时,那少年也是这样对她说的:“晓晓别怕,我抱着你……”
一时间,往日今夕在脑子里撕扯翻卷,岁初晓再一次模糊了的视线。
真的是一念之间啊,在造化这只大手的揉弄下,多少遗憾和庆幸互成了因果,又有多少悲伤和美好擦肩而过。
这一次,岁初晓没有犹豫。
她望着下面向她伸出手的男人,温柔一笑,勇敢地往下一跳,就安安稳稳地落进了一片温暖坚硬里。
孟梁观执着她的手,问她:“岁初晓,这一次,你愿意跟我去浪迹天涯吗?”
岁初晓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我愿意。”
然后,她的手指一凉,就被套上了一枚戒指。
岁初晓低头看着那枚硕大的在月光里闪着璀璨冷光的钻戒,一时没反应过来。
她这是被求婚了?
还稀里糊涂地就答应了?
等岁初晓反应过来,已经是在别墅的房间里面了。
孟梁观一边解着她的扣子,一边亲着她说:“今晚,这里就是我们的天涯海角,所以……”
他咬一下她的耳珠,“你不用忍得那么辛苦了。”
她的掌上观实在是临街太近了,有时候两只小东西还就睡在隔壁,每次看见她忍到嘴唇上都是齿痕,他就心疼得不得了。
这一次,天高地远,地老天荒,再没人会来打扰他们。
这一晚,缠绵入骨。
两个人揉做一团,磕磕绊绊地往楼上走,衣服丢了一路。
可怜岁初晓那条上身才一天的旗袍都被他扯烂了。
激情燃烧之时,他哑着嗓子问她,“明天就去复婚,好不好?”
岁初晓用力掐住他的肩膀,摇头。
他停下,拔出,悬在她的身前,再问一次,“明天就去复婚好不好?”
他在她的身体里点了一把火,眼看着她就要被烧死,他却不肯施救。
岁初晓感觉自己下一刻就会焚身化骨,禁不住就点了头。
“那就给我好好记住了!”他长驱直入,又狠又深,“不许再反悔!”
第二天,孟梁观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满世界的阳光。
昨天晚上太着急,窗帘都忘记去拉。
他还记得在窗前时,月光落在她光洁的背脊上,她比月光更动人。
孟梁观餍足地笑了一下,重又闭上眼睛,伸手摸向一旁……
大床空荡荡!
孟梁观的头皮一紧,一下子就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