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斛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凌厉起来，仿佛藏着尖刀能将人刺穿，冷了很久后，他一脚把曹冀踢翻在地，曹冀打了个滚，跪在地上：“对不起，公子，小的说错话了。”

“已经是第二次了。”陈斛扳着手指，一点点的捏着手指，说：“凡事说，事不过三。”

“是，小的知道了。”曹冀麻溜的躲开人们，消失在黑夜里，陈斛则一个人站在原地。

他的确心情不好，而且的确是因为曹冀提到的那个事情，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许久，他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身价富裕，衣食无忧的贵公子，而已经在奴隶堆里面学会了各种下三滥的东西，偷抢骗，样样都会。

可是一想到自己即将大仇得报，他心里更多的不是开心，而是痛苦，一种沉积在心底的郁闷，使他根本无法感受到喜悦，除了复仇和害人可以给他带来爽感，其他的事情，根本激不起片刻波澜。

他近日里，每天做梦都会梦到血流成河，也知道自己即将创造这样一个场景，那血红的颜色让他压抑，让他窒息。

出去散散步，宽宽心。

陈斛转头走了几步，绕着这边的草坪走到正常的回廊上，又转过脚去没公德心地踩观赏性的鹅卵石，没走几步，便看见鹅卵石上有一个小小的坠子，他走过去墩身捡起，仔细打量了一下，里面是一个琥珀封着的留香草。

寓意：再会。

陈斛笑了笑，拿着那坠子在手里面仔细把弄，忽地看着原处，昂首挺胸地朝着燕知清的寝宫走去。

终归少惹事情比较好，免得惊动了人，若是陛下知道自己私会燕知清，一定会大怒彻查自己，自己就得马上发动兵变了，这样，她和燕知清的时间，就剩不了多少。

“还不睡？”陈斛从围墙上翻进来，身手极好地落在了院子里。

燕知清坐在院子里面等着他，嗤笑一声说道：“有正门不进偏偏走小道，这不是你的风格。”

“正如你所说，我的风格就在于没有风格。”

陈斛很自然也很随意，走进了院子里面，便拿起了东西吃起来，燕知清看不惯他，翻了一个白眼后，又强忍住脾气说：“不怕下毒吗？”

陈斛继续吃了一口，说着：“我怕不怕下毒，你心里没点数吗？”

燕知清噎在原地，没有说话，静静地看了一眼陈斛，说着：“把我的坠子还给我。”

那坠子是燕知清找人故意放在那儿的，燕知清和陈斛上辈子毕竟是夫妻，知晓许多陈斛的习性，比如陈斛不喝肉汤，喜欢吃素，喜欢走在鹅卵石上，还喜欢淋雨，有时候父王交给他的事情办不下来，还会自责地自残。

这些，燕知清一清二楚。

“你怎么知道我要去走鹅卵石路？又怎么知我从燕萍房间里出来了？”陈斛拿出坠子，却不准备还给燕知清，因为他感受到了一丝的威胁，让他有点警惕。

“知道你从燕萍房间里出来，这点不用解释了吧？”燕知清毕竟是公主，宫里面有点打探消息的人很正常。

“至于你为什么走鹅卵石，这我也不知道，就是碰碰运气。”

陈斛自然不会相信燕知清的鬼话，但是如今他胜券在握，也已经不怕燕知清这里出纰漏了。他说着：“燕知清，你说如果有一天我想要了你，你会不会听话地匍匐在我面前呢？如果我捆住你的手脚让你无法挣脱，你还能这么高傲吗？如果我狠狠地打你一顿，拔掉你的十颗指甲，让你受遍酷刑，你还能这么有骨气吗？”陈斛安静地说出这句话，就像是朋友之间聊家常一样随意。

燕知清知道陈斛的用意，她说：“你这样打算的？”

“不然呢？”陈斛冷了脸色。

说实话，他对燕知清的感情很复杂，他很讨厌很讨厌燕知清，讨厌她那副看谁都不屑的嘴脸喝她曾经碍事的行为，可是他又很喜欢燕知清，想要燕知清依偎在他怀里，对他甜言蜜语。

他更想玩一种更狗血的剧情：他杀了燕知清全家，燕知清恨他入骨，想要杀他却无能为力，又不自觉被自己所吸引，爱上了自己。

呵呵，这是多么神奇的事情，多么刺激啊？

“我觉得你不会。”

第四十章

“你很有自信心。”陈斛冷不丁这样说一句，听不出言语里面的温度。

“没有这点信心，怎么坐稳我嚣张的位置。”燕知清看了一眼陈斛，静静地凝望着他，她突然笑了，说着：“陈斛，你背着燕萍来，是有恃无恐吗？”

“差不多。”陈斛挑了挑眉，得意洋洋。

“你真是烂透了。”燕知清不自觉想起自己前世的时候，自己和陈斛成了亲，对他一心一意地好，可是陈斛却在外面与宫女有染，刚开始还会顾及着自己的颜面，可是后来完全不会顾及，那个时候，其实就已经离他造反不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