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溺偏爱(124)+番外
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后,才敢略微看一眼对面的聂简臻。
他能有什么办法呢。
这么霸道又不留余地的行事方式,一看就是聂简臻的手笔。
在聂家,没人能压得住聂简臻。
“二叔好啊,二叔再见。”
聂怀畅手软脚软,愈加不安,匆匆地打了个招呼后扭头就跑。
他只是想要向舒云鸥道歉,可不想整个人都折在这。
眼看着就要钻上出租车溜之大吉时,聂简臻终于开口:“自己回家。”
聂怀畅试图垂死挣扎:“二叔……”
聂简臻:“那我找人‘送’你回家。”
聂怀畅:“……”
聂简臻说到做到,五分钟之内,一席身穿黑色西装的保镖整齐划一地站在路边。
亲眼确定聂怀畅确实被押上车后,舒云鸥和聂简臻才转向另一个方向。
甫一打开车门,就瞧见了还摆在副驾驶座上的甜品店包装。
透明的塑料盒,里面整整齐齐地码着六块拳头大小的肉松小贝。
盒底还是温热的。
舒云鸥心中的憋闷顿时消失了大半,连带着看面无表情的聂简臻都觉得顺眼了许多。
她翘起一个手指在聂简臻的腰部轻戳:“哇,有些人今天很可爱的嘛。”
正巧是红灯。
聂简臻停了车。
一手撑住太阳穴,一手抓住舒云鸥作乱的手指。
就那么不偏不倚地扭头看过来。
这会儿已经接近黄昏。
昏黄暧昧的光线笼住了聂简臻的半张脸,也隐去了他细微的表情变化。
舒云鸥不免有些心虚,下意识地挣扎着。
然而,聂简臻却握得更紧。
掌心的温度滚烫地熨在她的指尖。
舒云鸥本能地发觉这人比起早上时更加不开心了,却想破脑袋也不明白究竟是因为什么。
聂简臻的每一次生气和不开心,都来得近乎莫名其妙。
哪怕她已经小心翼翼又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也还是分辨不出个中的缘由。
起初还能打起精神,慢慢的,次数多了,就会开始感到无力。
挥出的拳头也好,送出的笑脸也好,全部都落在了棉花上。
得不到回应不说,还显得她像一个笑话。
舒云鸥再绷不住,双唇紧抿成一条线,不由分说地抽回手指,沉默着缩在座椅中。
手指绕着甜品包装盒上的蝴蝶结。
拆开又系上。
心中堵上一团乱麻。
过了好一会儿。
就在舒云鸥以为恐怕两个人要就此展开第一次真正的冷战时,聂简臻忽然轻咳一声。
“云鸥,我认为,你应该和其他异性保持社交距离。”
舒云鸥摆弄蝴蝶结的动作一僵,构思到一半的冷战应对政策也随之卡壳。
她看向聂简臻隐在阴影中的侧脸:“其他异性?”
哪有什么其他异性?
还有,保持社交距离又是什么鬼?
聂简臻这神经病怕不是开会开到脑袋都跟着抽筋了吧。
这句话轻而易举地点燃了舒云鸥本就是强压在心底的火气。
她嘲讽地一笑,正要开口时,余光瞥见同样被堵在马路中央的保镖。
聂怀畅趴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满脸的生无可恋,看上去已经被迫接受回家接受命运拷打的现实。
舒云鸥灵机一动,不敢置信地指向窗外:“聂怀畅?”
聂简臻虽然没有接话,但是那一瞬间,他突然晃动的视线给出了答案。
所以那个所谓的“社交距离”也就是……
舒云鸥手指重重地戳在聂简臻肩膀靠后的位置:“这就是你说的超越社交距离?”
聂简臻仍旧没有应声,下颌线硬邦邦地绷起。
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愈加浓烈。
舒云鸥准备好的应对法再一次在沉默中失效。
聂简臻总是这样。
闷不吭声的样子让人想要直接撕开他的嘴巴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构造。
红灯转绿,转弯时,聂简臻终于偏过头看一眼舒云鸥。
又冷又硬的视线。
舒云鸥气急反笑,前所未有地感受到无力。
也是第一次真正明白,在最开始那几年,舒沁心究竟是怀着怎样的一种心情每天放弃尊严和教养,扯着嗓子、红着脸皮和何言诺大吵大闹。
又为什么在每一次陷入冷战后,拖上行李箱就走。
原来,那并不是任何战术或者策略。
而是一种落荒而逃。
舒云鸥摆在膝盖上的双手慢慢绞紧,直到指尖都泛出清白的颜色,偏长的美甲深深地掐进掌心。
我不会逃。
舒云鸥在心底一遍又一遍重复,我永远都不会逃。
在被人伤害之前,我一定会首先挥刀。
是宣誓,也是自我强调。
汽车行驶的方向不是聂家本家,而是丽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