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世子又在套路我(12)
只是他不止想收回兵权,还想博个有情有义的仁君名号。若在楚云砚方回到京城时便收回兵权,一来落人口舌、动摇民心,二来边关动荡,能震慑北夷的唯有楚云砚。楚云砚病再重,可他尚有行军之才。
楚云砚摆摆手,叫人将这些全扔进了库房。
“圣上还说,若殿下得了空,便入宫去瞧瞧,他也想瞧瞧这新嫁娘的模样。”宫中的大太监刘章甩了甩拂尘,俯身尖了嗓子道。
楚云砚掀开眼皮,眼中闪过一道嘲讽,偏过头轻声问:“枝枝可想今日入宫瞧瞧?”
枝枝有些无措,她嫁入王府,进宫面见圣上是迟早的事,可刚嫁来一日便要入宫,总觉着是急了些。
“枝枝不怕。”楚云砚握住她的手,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安抚:“一切有我。”
虽然他看上去弱不禁风,但是他的话却莫名叫人安心。
枝枝点点头应下了。
“如此,奴才便回宫复命去。”刘公公掀开拂尘,“进宫的马车圣上已备好,随时候着待世子世子妃入宫。”
说到这里,枝枝有些意外,说是叫他们挑日子入宫,可宫里连入宫的马车都备好了。
许是世子爷实在受圣上宠爱,枝枝这般想着。
——
楚云砚腿脚不便耽搁了时辰,入宫时已临近黄昏了。
轿撵在乾清宫前停下。
行了礼,圣上便赐了座。
圣上的视线若有若无从枝枝上扫过,更多的时候却是落在楚云砚身上,带着打量、试探。
昨日楚云砚身骑骏马迎亲之事瞒不过圣上。
他自是对楚云砚的病起了疑,是以方入座他便传了太医过来。
“殿下昨日,用内力强撑着双腿行走,若说先前还有三分治愈之机,如今,却是连半分机会也没了。”太医看过楚云砚腿上的伤后跪在殿内,他唏嘘不已,昔年在马背上驰骋沙场的大将军,腿废了个彻底。
圣上闻言大怒,“砚儿明知自己腿上有伤,昨日又为何去迎亲?”
他生了副君子孺人的文雅模样,可发起怒来,威力一点也不必那些虎背熊腰的大汉小。
楚云砚眼尾上挑,乌黑眼眸中有暗讽刹那闪过:“只为心中无憾。”
圣上哑然:“砚儿……”
他视线又转向枝枝,慈眉善目的,“这就是虞家那孩子?确实也配得上砚儿。”
话说得微妙,此前太子属意枝枝,想纳她入东宫。一个本该嫁与太子做良娣的姑娘,嫁给了楚云砚,他这话,怎么听都像是讥讽楚云砚捡了太子不要的。
枝枝藏着袖摆下的指尖蜷了蜷。
楚云砚虚弱一笑,“钦天监说,枝枝是臣命中的贵人,娶她,是臣之幸。倒是她,嫁给臣这半死不活的人,受尽了委屈。”
话方落下,他重重咳嗽起来,枝枝忙递了丝帕给他。
圣上见状,若有所思起来。这是楚云砚头回在他面前咳得这般失态,上气不接下气,若再多咳一会儿,怕是连血都要吐出来了。他沉沉吐出一口浊气,“砚儿这咳嗽之症,怎的愈发严重了?”
楚云砚自是答不了他,枝枝嫁入世子府方一日也答不上来,只那太医弯下腰如实答:“世子爷寒气入体,迟迟不得缓解,这症状日积月累愈发重了。”
圣上狠狠拂袖,“为何不好好给砚儿医治?”
太医连忙下跪,“微臣该死。殿下这病蹊跷,不能用寻常法子医治,微臣举太医署之力皆未能找到医治的法子。”
“废物!”
太医俯首不敢言。
楚云砚低咳几声,“臣早已病入膏肓,太医的职责是照看圣上,怎好劳烦太医为微臣费心?”
皇帝闻言,神色缓和不少,摆摆手,“罢,布膳。”
皇宫的膳食比枝枝晨时做的要精致得多。
楚云砚脸色苍白,只吃了几口便放筷了。
第7章 皇帝放下玉箸,“砚……
皇帝放下玉箸,“砚儿怎的不再多用些膳食?”
“臣数日皆是如此,请皇叔赎罪。”楚云砚轻声道。
楚云砚摇头,眼中满是倦意。
他太瘦了,腕骨突出,脖颈上蜿蜒着青色纹路,形销骨立。
枝枝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不多时,刘公公走上前在皇帝身侧耳语,“陛下,太子殿下来了。”
皇帝的视线落在枝枝身上片刻,挑挑眉,“叫他候着。”
待刘公公离开,皇帝才痛心道:“届时,朕会让太医每三日去王府问诊。若他们医不好你,这小命也别要了。”
楚云砚敛眸谢恩。
皇帝生性多疑,今日急不可耐接他入宫便是疑心他已病愈,到现下得知他仍然病重,自是要给些赏赐以彰天子圣德。
叫太医每三日看诊,正是为着时时掌握他的病情,伺机收回兵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