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漏3(56)
沙漏,有她和他一直温暖支持的目光,我总有一天会站起来,拥有一颗平凡却光明
的心,好像她一样。
我还记得我和她哭泣着拥抱跪倒在沙发前,那一次我以为我们永远不会分开。我
以为年少的梦,是一朵用不凋零的花。我以为我们对彼此的爱会支持着彼此走过一
切。可是,这些全都是以为,连同那些玻璃般透明纯粹的岁月,在她的王子为我冲进
车海的时候被统统碾成碎屑,会飞淹没。
米砂,我亲爱的,我赔不起你,只能负罪潜逃。
我永远地消失,才是你们幸福的唯一指盼,不是吗?
所以,你还来干什么呢,你还来找我干什么?我真的好恨你,恨你又一次的出现
在我的面前,恨你依旧毫不介意甚至单纯如初的眼神。我该如何告诉你,我选择和
我的仇人生活在一起就是为了在惩罚他的同时更加狠狠的惩罚我自己,我早已不是
原来那个善良纯净的我,我的心里早已种着复仇的肮脏种子,为了讨生活而苦苦营
役。
我活该,不值得同情。我不配做你的好朋友,再也不配!
我更恨那个自作多情自以为是的江爱笛声,他以为他是救世主还是我心里的虫子?
他又什么资格把我的消息告诉米砂呢?
最好笑,是他把错误当成礼物,把我苦心逃避的过往重新扯回到眼前。
所以,上帝,请给我一张遗忘的面具。让我忘记来时走过多少迷途和那些半途伸
来的温暖双手,让我可以和我的米砂,仿佛陌路。
当那盘橙黄色的土豆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时,我终于说服自己心里回忆的小恶魔,
我把椅子搬开了一点点。
米砂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摘下了围裙,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
她伸懒腰的样子,还是和以前一样,闭着眼睛好像在静静等什么好消息,鼻子好
像一个晒软的小橘子那样,有浅浅的皱纹。
“尝尝哦。”米砂说,“还有别的菜!”
“还好,不是太饿。”我笑着把那盘土豆饼往前推了推。
江爱笛声把电视关了,凑过来,赞叹说:“哇塞,真香,米砂。你的手艺比我棒,
我认输。”
那语气,好像他和米砂,已经是多年认识的好朋友一般。
他就非要这么好客不可吗?这里有他什么事?我看他除了知道瞎积极,就再没有
别的招可使了。
米砂把那盘土豆饼端起来,好像从前那样轻快地走过来,蹲在我身边,把盘子托
得高高的。那有着雏菊和茉莉花糅合芳香的女孩,属于她的气味没有改变,属于她
的眼神也没有。现在,她仍然侧着头,耐心的对我笑,恍惚变回那个下午刚刚和我
抱头痛哭还未曾来得及抹去泪水的她。
她把盘子一直举到我面前,抓起我面前的筷子说:“醒醒,来,快些尝尝这个,
看我的厨艺进步了没有?这是土豆饼,你还记得吗?高二的时候,你去我家```”
“米砂```”我心里一抖,随即把眼神转移到别处打断她,“对不起。”
“哦。”米砂愣了一下,站起身来,她看了看我,微笑说:“哦哦,对啊,没关
系没关系。过去不要所啦,那我们说说现在,醒醒,你身上的大衣是你自己做的吧,
什么时候有空,替我做件吧。”
我狠狠地盯了间谍江一眼,他正结果米砂手里的土豆饼,好像完全不关心我和米
砂在说什么。
“哦。”我从喉咙里挤出小小的声音来应。
天地良心,我真的不是要对米砂冷漠,这不是我的初衷。我只是不知道该跟她说
些什么,说什么好想都不对。我们已经离开太久。所以当她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的
时候,我的心就像夏吉吉画里的海,涌动起一股又一股的暗流,这些汹涌的暗流偷
掉我的言语,逼退我的勇气,锁住我的心,也锁住我的嘴唇。
就在这稍显怪异的气氛里,江爱笛声看着米砂,再看看我,冒出一句惊天动地的
话来:“你们俩这样,就像是一对久别重逢的情侣。”
说完,他自顾自的哈哈大笑起来。
他一定觉得自己很幽默。可是我和米砂都没有笑。哦不对,米砂一直微笑着,好